監寺見此更氣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這次使得力氣也更大。
天酬那瘦弱是身板根本扛不住肥胖的拳頭。
很快被打的鼻青臉腫,腿腳發顫。
江河焦急地大喊著。
“用你救我,你走啊,你扛不住的!”
然而彆人聽到的隻是嬰兒的啼哭。
“這崽子煩死了!”
監寺踹的更狠了!
眼看著老和尚就頂不住就要被當場圓寂。
突然一嗓子響起。
“吃人啦!和尚吃人啦!”
正是天酬喊的,此刻他鼻青臉腫烏眼青還留著鼻血,也不知哪裡來的這麼大嗓門,是扯著大嘴大喊著。
“救命啊,監寺吃人啦!”
天酬彆看瘦弱,這麼一喊嗓門比晨鐘都響亮。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人注意了,隻是看到是打架就太正常了,尤其還是監寺打人見怪不怪了。
但吃人這話一出不得不吸引他們的注意。
和尚們都好奇的趕來,還有一些餓得半死的逃荒者。
他們衝著監寺指指點點。
“外麵有人易子而食也就算了,怎麼和尚也吃人了。”
“你看他這麼肥,指不定吃什麼了呢……”
“我隱約記得見過監寺師叔吃一條烤腿,但現在哪裡有肉吃,莫不是人腿……”
“胡說!都彆聽這老東西瞎說,他偷盜嬰兒犯了寺規,我是來教訓他的。”
“還不承認,你看著娃娃都流口水了,那口鐵鍋你扔哪裡去了?裡麵肯定有人骨,把娃娃搶走還不是要起鍋燒水!”
監寺一下子慌了,他立刻怒斥反駁。
“你又胡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掃地恐傷螻蟻命,我身為一方監寺怎麼可能吃人!”
監寺氣得麵紅耳赤,指著天酬語氣都有些顫抖。
內心卻咯噔一下!
“他是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的!該死的,到嘴的肥肉這次隻能放棄了。”
監寺滿臉懊惱,自打他看到嬰兒第一眼,就有了吃了他的念頭。
不然饑荒之年,他也不可能吃的肥頭大耳是大腹便便。
很快,方丈領著眾和尚趕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天酬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撲了過來,抱著方丈的大腿就是不撒手。
“哎呦我滴的方丈啊,我苦啊,我衰啊,我真的真的好難受啊!但是,我的江流兒比我更苦更衰啊!”
“你可是不知道啊,大庭廣眾之下,監寺竟然大肆宣揚要吃了嬰兒,起鍋燒油後還說是您指使的,要給您吃第一口呢!”
他邊哭邊說手還比比劃劃,加上滿身是傷彆提多淒慘了。
“胡說!”
方丈的臉都青了。
他原以為監寺會把嬰兒送人,然後換一些糧食之類的,沒想到他竟直接把孩子當成糧食。
問清了原委,方丈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外麵雖有人易子而食,但我等僧人本就不可犯葷戒,更何況還是個孩子!”
“胡說,這老東西真的是胡說!”
監寺急眼了還要說些什麼。
方丈擺擺手。
“你們還有力氣吵架,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他轉頭看向天酬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你剛才說的江流兒是你給這孩子取的名字?”
“是嘞,他順著河流飄來,就叫江流兒了。”
天酬咧嘴笑著,齜著一口大黑黃牙頗為驕傲。
“也好,此子與你有緣,與我佛有緣,就留在這裡吧,隻是喂養全由你負責,最近布施太少,就得靠你自己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
天酬明白,這是推卸責任,也就是說孩子死了你自己負責。
方丈並沒有處罰監寺,也沒再過問江流兒的事情。
他隻是帶著饑餓的疲倦繼續日夜擦拭佛像,自己身上的袈裟更是洗的一塵不染。
從這天開始,天酬每天都抱著江流兒寸步不離。
就連出去化齋也是。
江河也看到了外麵的情形。
他總算知道,天酬老和尚為何吃個餅也得偷摸藏起來,還三天不舍得吃了。
放眼望去大地荒蕪,屍橫遍野!
莫說水中魚蝦,地上樹木野草,地下蚯蚓鼠蟲都被吃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