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梁行,蘇州梁家人才輩出,實乃我朝之幸。”
李稷皮笑肉不笑的起身,走到他麵前,雙手抱住他的拳頭,點頭示意。
這是要重用他的意思。
梁行待皇帝收手後才放下拳頭,總覺得皇上有怒意在身,卻不知從何而來。
堂堂七尺男兒不懼君威,目光炯炯,堪當大任。
李稷龍袍一甩,回到高位。
“方正,朕記得鴻臚寺還缺一位從五品少卿,可有此事?”
禮部尚書拱手上前,如實說。
“回皇上的話,確有此事。”
李稷一拍桌子,極為痛快的說道。
“好。”
“狀元郎梁行從即日起,任鴻臚寺少卿一職,恪守禮法,掌朝會儀節,接待外使,不得有誤。”
這還是頭一回狀元郎直接被任命為從五品官員,南越國曆代都是讓狀元郎留京中任七品閒職,曆練幾番再做調動。
梁行頗為觸動,上前一步,一甩袖子跪地謝恩,得體灑脫。
“鴻臚寺少卿梁行謝聖上恩典。”
李稷隻片刻勾唇,臉色很快恢複了往日的沉寂。
抬手從桌上一揮,長條狀的異物從空中劃過,正正好落在梁行眼前,梁行眼疾手快伸手握住。
他緩緩攤開手,掌心裡攥著的是一隻翠玉毛筆,筆杆晶瑩剔透,一眼能看出筆尖是用狐狸毛做的,十分珍貴。
“謝皇上賞賜。”
李稷丟了翠玉毛筆,又瞥見桌上的鴛鴦香囊,眉頭一動,抬眼看著他說。
“梁愛卿,朕有一表妹,名為芙蕖,為永寧長公主嫡出,與你年齡相仿。”
梁行生性淳良卻非蠢笨之人,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立刻跪下,挺直腰板。
一手攥著翠玉毛筆,另一隻手也攥成拳頭。
“皇上,格格千金之軀,願意下嫁臣,是臣的榮幸。”
“隻是臣早已心屬她人,此生此心絕不移。”
好一個此生此心絕不移,哪個有權有勢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這女子是何方神聖,竟好到讓一個狀元郎為她守身如玉。
李稷皺眉看梁行一眼,正好此時王槐上前添茶,便隨手把桌上的香囊丟給了王槐。
王槐捧著鴛鴦香囊,如燙手山藥一般,放也不是,藏也不是。
皇上不願瞧的東西,按理說他得收起來。
可是,這是芙蕖格格親手所繡,若是改日格格來乾清宮沒看到自個送給皇上的香囊,肯定要數落他一頓。
“倒是朕錯點鴛鴦了,竟不知梁愛卿是個癡情種。”
李稷似笑非笑,不知為何,說到癡情二字,他會在腦海裡想到步霽。
她在宮中蟄伏兩年,突然鉚足了勁爭寵,想來也是對他用情至深,才“三思”許久而後行的。
癡情種也沒什麼不好的。
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梁行,縱使他不領情不願娶芙蕖,也沒那麼惹人厭了。
“罷了,你起身吧。”
“若是那位女子願與你成親,改日朕親自下旨給你賜婚。”
梁行眼眸中閃過一道光,又忽然暗淡,他確有娶妻之心,隻是不知心中人現在何處。
三年前兩人書信中斷,她突然消失,沒了蹤跡,他尋遍京城也沒有找到她。
也許皇上有法子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