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來陛下是個窮鬼(1 / 2)

趙煜支支吾吾道:“昨夜兒子心情不好,便一個人出來了。”

老夫人對兒子那點德性一清二楚,心中跟明鏡似的,冷冷一笑道:

“你莫為那賤人遮掩,欺瞞你老母親。若你真的隻是心情不好,出門走走或者練功打拳便是,何需跑到這冰冰冷的書房裡來睡覺?”

趙煜的子孫根是老夫人心裡頭等大事,比她腹中孩兒更甚,青姨娘自然不願婆母因此遷怒於她,忙主動解釋:

“妾身昨夜與將軍嬉鬨,本是閨房之樂,不想將軍大發雷霆,這才去了書房。”

老人家本就不喜年輕女子閨房爭寵,聞言更是心下厭棄:

“小地方長大的姑娘到底上不得台麵,輕浮孟浪也不知羞,須知在京中隻有妓子才會這般鬨騰男人。”

青姨娘聽婆母罵得這樣狠,更加惶恐,忙不迭地辯解道:“妾身不是那等不自重的人,隻是因天冷,想讓夫君幫忙暖暖腳……”

不想趙老夫人聞言,更是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你可是,把腳伸進他懷裡去了?”

青姨娘茫然地點頭。

她不知道,趙家對此事有異常迷信的芥蒂,認為男人的頭與胸若與女子下半身相觸,便會招致黴運。

趙煜的父親當年便是給寵妾焐腳,第二日便葬身火海。

趙煜當時才十歲,親眼見到趙老爺焦黑的屍首從火場中被救出來,從此二人孤兒寡母守著一間沒落的安遠伯府,雖然早早襲了爵位,日子也並不好過。

父親的死狀給他留下恐怖的印象,又在後來家道中落的淒涼日子裡反複加深。故而不僅是趙老夫人,連趙煜對此也忌諱頗深。昨晚一聽到青姨娘要他焐腳的要求,便對她大動肝火。

今日老夫人聞言,也立刻二者聯係起來。

同樣的寵妾,同樣的忌諱,同樣的禍端。她好不容易熬出頭來,卻又被女人害慘了最得意的兒子。

趙老夫人不會怪兒子,隻會怪這不知分寸的女人禍害趙家。趙煜剛才支支吾吾,實是想把此事瞞下來,卻不想青姨娘一陣自曝,把罪狀認了個全。

老夫人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手指顫抖著指向青姨娘,厲聲罵道:

“好你個不知輕重的賤蹄子,女人的晦氣東西怎好放在男人懷裡?定是你給我兒招來的黴運!若我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饒不了你!”

老夫人已是氣急,各種難聽的詞滾著軲轆地往外冒。她看青姨娘就連跪在地上也不老實,眼睛還要勾子似的看著兒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要舉手來打。

趙煜見此,也顧不得身上疼痛,連忙撲過來護住愛妾:“母親,兒子若……便隻有青兒懷裡一點希望了,您看在趙家香火份上,也不能打她。”

老夫人打又打不得,又見兒子還護著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口氣憋在胸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眾人連忙圍上來,又是掐人中又是熏藥,好一頓忙活。

秦思思欣賞著亂成一鍋粥的趙家,麵上假作焦急,眼裡卻劃過滔天的痛恨與快意。

趙煜對父親去世的忌諱,她自是清楚的。而且伯府雖有客房,卻與主院相距甚遠。

試想,夜深露重,趙煜被青姨娘觸了黴頭,又不想旁人知道,隻會選擇最近的書房,走進秦思思為他精心準備的鼠獄。

書房有供人小憩的簡榻,卻被秦思思命人搬走了被褥,趙煜找不到被褥,也不會驚動下人,隻會仗著自己身體強壯和衣而臥。

而且,對父親被燒死那一幕心有戚戚的趙煜,斷不會去尋柴炭與火燭來取暖。

如此,全書房最暖的便是趙煜;而趙煜身上最暖和的,便是雙腿之間。

吃了藥發狂的老鼠,定是想鑽一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