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看到家裡冷鍋冷灶,騰地一股火冒上來,怒氣衝衝推開房門,對著劉小荷怒吼:“爸媽都回家了,都沒做好飯,你在家都乾什麼,覺得自己生了個女孩,還成大小姐了,你看看人家隔壁的朱海燕,生了那麼多個大胖小子,都家裡家外一把抓,你一直生閨女,還不乾活,是不是真的想我把你趕回娘家!”
“我沒有。”劉小荷趕緊搖頭。
對上丈夫暴怒雙眼,嚇得低頭抹淚,她本來要乾活的,但婆婆不準她出門,她該怎麼做飯?
“嗚嗚嗚……”福寶哭起來。
“哭哭哭,你一個賠錢貨還敢哭,老子真想把你丟了。”周老大氣炸了。
他作為老大,沒老二力氣大,沒老四嘴甜,沒老六會讀書,本就不得父母重視,偏偏媳婦還拖後腿,不給他生兒子漲臉就算了,在家裡都不能勤快點。
劉小荷抱住福寶,身子往裡一側:“彆。”
福寶是她好不容易抱回來的,她不想失去這孩子,福寶也像是察覺到危險,哭的越發大聲。
“去乾活!”周老大咬牙切齒。
劉小荷趕緊應下,把福寶放在床上要出門,就看到在門口睜著眼睛不斷流淚的盼兒,她喉嚨不知被什麼哽住,說不出話,隻低頭穿鞋要去乾活。
“劉小荷,你哄福寶,我做飯。”張秋月把盼兒牽走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周老大扭頭,喊了聲:“媽。”
張秋月沒回。
來到灶房,張秋月蒸了紅薯,中午需要乾活吃好點,晚上不需要乾活,隨隨便便對付一頓就好。
張秋月用充滿繭子的手替盼兒輕輕擦了擦眼淚:“彆怕,你把你爸爸想象成一個喇叭,他剛剛就是像大隊的喇叭唱歌前發出的聲音一樣,很刺耳很吵,盼兒你說這是什麼?”
盼兒肩膀都在一抖一抖,哽咽著問:“什麼?”
“噪音。”張秋月把劈好的柴塞進灶膛裡:“無需理會的噪音。”
盼兒眼淚止住。
三觀在這一瞬間顛覆。
她望著奶奶燒火的身影,低低呢喃:“噪音。”
那麼想著,盼兒就自動把爸爸狂怒的聲音,和大隊喇叭唱歌前發出的刺耳聲劃上等號,也就不怕了。
紅薯很快蒸好,在把紅薯端出去的時候,鍋裡還有熱水,待會洗澡的時候,有點冷的話,稍微衝一衝就能洗。
晚飯大家都吃的很快,張秋月問周老大:“老四什麼時候死回家?”
“老四最近跟了一個新老大,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周老大趕緊說,他作為長子,可是很關心弟弟妹妹們的。
劉小荷也操心,皺眉說:“四弟找個對象,就能安定下來了。”
“嗬。”張秋月冷笑:“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娶了媳婦也是浪費老娘的錢。”
劉小荷想到老四那愛勾搭小姑娘、小媳婦的模樣,隻能歎口氣,幸虧她家男人很好。
雖然會吼她幾句,但不打人,不出去亂來,孝順,長得好,每次回娘家,大家都羨慕她嫁了個好男人,劉小荷對自己嫁的男人真是無比滿意。
“嗚嗚嗚……”
福寶哭起來。
劉小荷像是討誇獎一般跟周老大說:“我能喂孩子喝奶了。”
“真的?”周老大驚喜。
“嗯。”劉小荷微微頷首,輕輕嗔他一眼,無比嬌羞。
周老大也傻樂起來。
待會他就能把奶粉給朱海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