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帶著反抗軍衛士遠遠眺望大海邊緣,以及海岸上高聳、雄偉的城市。
這一路上馬不停蹄,不僅將海中的彼岸花清理大半,還完成了既定目標,即清理石碑。
並沒有得到太多的抵抗,或者說吉魯特壓根就沒準備抵抗。
隻有零零散散的被寄生者歪七扭八守候在石碑前,哪怕沒有黎蔓,他們也會很在痛苦和夢幻中死去。
“海祖大人,前方傳來消息,赫魯茲王已經接近海祖城下,現命令我們加快推進。”
黎蔓點點頭,又轉頭看向傳令官,“知道第三路軍隊推進到哪兒了嗎?”
“利魯大人率領的軍隊,需要繞過柴土平原,路程是我們的兩倍以上,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
黎蔓也沒有再問,隻是看了看遠處天邊的浮雲,顯得有些焦慮。
但是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
“全軍全速前進。”
隻有先會和艾爾瑪拉等人處理掉吉魯特再說。
號角聲在海洋邊緣彌漫,那是全軍全速前進的號令。
海祖之城的城門口聚集起無數瞳孔蒼白,臉色妖冶的人群。
他們有的跪倒在地虔誠的匍匐。
有的興奮異常,絲毫不知四肢斷裂,紅色的血肉隨須隨意耷拉。
也有的了無生息倒在地麵被其他人踩踏、擠壓、抓咬,可那臉上仿佛在天國中沉淪。
鮮血的腥臭、屍體的腐爛氣息、還有那不知名的惡臭,在曾經佇立著海祖神像的廣場上綿延四散。
當席倫斯等人帶著軍隊到達這裏時,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哪怕是曾經對奇蝦種族造成巨大災難的艾爾瑪拉,也在這一刻極為沉默。
這不是破壞,這是慘無人道的虐殺。
“殺!”
車輦上的赫魯茲麵色冷酷,輕飄飄的吐露而出,就仿佛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字一樣。
鏡子中的黑色小火苗搖曳不斷,好似好像要說什麽,但最終又化作歎息。
被寄生者能不能獲救他不知道,但是如果放任不管,那麽大軍隨時有可能遭受來自後背的攻擊。
赫魯茲的做法沒人能反駁,隻是......
不帶絲毫情感的絕對理智,有時候卻讓人心神不安。
一旁身著黑甲的禁衛紛紛拔出利刃,緩緩走到人群中,宛若砍瓜切菜一般,血肉被劃破的聲音不斷響起。
但是那些人群卻沒有絲毫掙紮,也沒有絲毫反抗,甚至就連痛楚的呻吟都沒有。
依舊是了無生息般的興奮、狂熱。
軍隊中有人不忍再看,紛紛底下頭顱。
在那裏的,曾經是同胞、朋友、親人!
這片廣場上寂靜無比,隻有利刃入體以及實體滾落的聲音,顯得格外詭異。
不到片刻,所有站立的軀體全部到底,四周布滿了斷肢殘臂。
時不時還有一些沒死絕的寄生者,還在卷動身子,想要靠近那巨大石壁。
然而等待他的是背後絕命的一刀。
曼陀羅應聲斷裂,瞳孔蒼白消逝化為黑漬,但也同樣那種臉上的美妙、欣喜化為了落入地獄的折磨、哀嚎、痛苦。
或許對他來說,從這種美妙禁域的夢中驚醒,才是一種懲罰吧。
啪~啪~啪!
緩慢卻富有節奏的掌聲,伴隨著腳步踩踏砂礫的聲音,緩緩從城門口傳來。
“搖擺的肢體在寒光中共舞,利刃的敲擊仿若天籟之音。”
“美!真是太美了!這是一幅絕美的場景!”
妖異的聲音帶著絕無僅有激動感,緩緩訴說。
周圍的士兵頓時持兵待戈,嚴陣以待。
吉魯特雙手背負,從城門的陰影中走出,整個人裸露在陽光之下。
一身白色衣裝,精致的紋路勾勒邊緣顯得極為奢華豔麗,他那帶著些許紅漬的瞳孔眯成了極為滿足的弧度,眼角勾勒的紋路看起來韻味十足。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則是曾經攔截黎蔓的數十位超凡者。
艾爾瑪拉的火焰覆蓋了鏡子,緩緩站在軍隊最前方。
“你的傷好的可真快啊。”
吉魯特微眯的瞳孔轉動看向艾爾瑪拉,臉上的笑容和煦,緩緩躬身,單手撫於胸前,做了標準的貴族禮儀。
“吉魯特·卡比亞向您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