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鴻按照池宗玲所說的方法,隨意挑選一片綠光仔細觀察起來。
在這些年吞噬數不勝數的他我之後,莊鴻的肉體被強化到了極高的程度,連帶著他的雙眼也進化成一雙集‘望遠鏡’和‘顯微鏡’的超級眼睛,能隨意調整自己的視力效果。
莊鴻就這麼盯著那一片綠光,不斷放大觀察。
突然,莊鴻精神一震,脫口而出:“看到了。”
他觀察的那片綠光被不斷放大後,如同顯微鏡觀察到微觀世界一般,隱約看到一條條長長的細絲在緩緩蠕動。
隨著視野越放越大,莊鴻看到的蠕蟲越來越多,如同細小的頭發絲一般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互相纏繞蠕動,足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原地去世。
當莊鴻想繼續放大觀察這些蠕蟲的模樣時,發現已經無法繼續放大了,他能觀察到的這一幕,已經是他當前能達到的極限。
這讓他感覺非常遺憾,無法看清這些蠕蟲的全貌。
池宗玲:“那種細長看不到首尾的蠕蟲,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蜉蟲,這就是蜉蟲真正的樣子,這種蜉蟲在整片龍庭雜域到處都是,數不勝數。
而這些蜉蟲,就是赤陽牧場養殖的東西,一萬年時間能讓這些蜉蟲成長得足夠肥碩,那個時候就是牧場主收割的時候,至於我們這些蜉蟲,牧場主用來做什麼,就不得而知。”
莊鴻仔細觀察蜉蟲的模樣,不解道:“普通人類也被虛空之靈稱為蜉蟲,那麼這些蜉蟲和普通人類又有何不同?”
池宗玲:“沒什麼不同,都是同一種生物。”
“你是說,這些蜉蟲就是普通生物的另一種形態?”
“對,當我們回到龍庭雜域的生命世界時,看到的是一個個獨立的動物,貓狗牛羊飛鳥遊魚,而當我們在域外儘頭的中軸線上時,看到的這些動物,就變成了這樣長長的蜉蟲。不僅是其他人,就連我們自己,也是這些蜉蟲中的一份子。是不是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莊鴻點頭:“確實不可思議,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是一條蟲子……”
池宗玲:“我們認識的所有人,見過的所有動物,實際上就是這樣的一條蟲子,隻不過我們在不同的世界內看到的,隻是這條蟲子身體內的一個微小部分,就如同你無限縮小之後,在我的身體內看到我身上的一枚獨立細胞一樣。”
莊鴻:“你的意思是說,我看到的每一條蜉蟲,都是不同空間、不同個體的集合體,而組成同一條蜉蟲的不同個體之間,則互為‘他我’,我身為異蟲,吞噬他我的行為,實際上就是在破壞蜉蟲本身。”
池宗玲驚訝於莊鴻的理解力,點頭道:“這麼理解大體沒錯,我們異蟲可以看做是病變體,吞噬他我會讓蜉蟲變得虛弱,不過一般情況下,不會被真神族發現,除非你進階真靈達到另一種生命層次,那時候就會被真神族察覺,然後鎖定真靈病變體給予消滅。”
莊鴻長呼一口氣道:“和我想象的大體相同,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四維全貌,竟然是一條蟲子……”
池宗玲:“我和你一樣,也是這些蜉蟲的一份子,隻不過偶然的機會脫離了蜉蟲本體,能在無限空間中自由穿梭。但我們本質上還與那條蜉蟲有著某種聯係,仍然沒有脫離赤陽牧場,一旦大清洗開啟,真神族就會順著這些蜉蟲的聯係找到我們,我們根本就逃不掉。”新
莊鴻:“將屬於我們的那條蜉蟲全都吞噬殆儘不就可以了麼?”
池宗玲苦笑道:“理論上可以,但談何容易,組成一條蜉蟲的個體千千萬萬,還分散在不同的空間之內,什麼時候才能全部吞噬?而且你可知道,並不是每一類個體都能感知到的。”
莊鴻吃驚道:“不能全部感知麼?”
池宗玲:“實際上能感知到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是感知不到的,這也是吞噬他我的難點之一,因為有時候你的他我站在你麵前,你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而且‘他我’之間也有男女之分,女性才是蜉蟲的本體,男性隻是衍生的功能部分,具體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你若有興趣可以去尋找真相。”
莊鴻:“原來如此……”
池宗玲:“所以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們身為異蟲,本質上是戰友而不是敵人,我們必須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掙脫這片赤陽牧場為止。否則,一旦豐收季一到,我們全都無法逃掉,整片赤陽牧場的生物,將迎來終結。我們看到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將毀於一旦。
不管文明的科技多高,不管不同世界的人類個體變得多強,最終都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