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嫻順著他剛的視線,一把站了起來,拿過外套披在了身上。
她裡麵沒穿,晚上還穿也太難受了。
昨天早上醒來也沒碰到他,她就沒在意這問題。
她紅著臉,從衣櫃裡拿過自己的衣服,去了次臥換。
她可不好意思在他麵前換衣服。
周霽之一雙黑眼圈分外重,第一天那是他喝多了,睡著得很快。
今天就感覺到了煎熬。
他拿紙堵著鼻子,掀開被子。
穿上衣服去了院子裡,混雜著雪的冷空氣撲麵而來。
他整個人都冷靜了。
那些燥熱也消了下來。
時嫻換上了昨天新買的衣服,今日回門回時家,麵對時彥昌這種勢利眼爹,她要是不表現出一定的實力,時彥昌肯定滿心滿眼都是那對母女。
梁宋芬把母親生前的飾品,衣服,甚至包括蘇家給母親的嫁妝,她會一件一件通通拿回來。
還有時婉容,她不會讓她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她時嫻才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從小欺負她的,她從來都沒忘過。
委曲求全時隻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打回去的實力。
周霽之從廚房端著蒸好的紅薯,雞蛋出來時,就看到正望著窗外的時嫻。
她的眼神很犀利,收腰的豔紅連衣裙宛如一朵綻放的玫瑰,濃烈又妖嬈。
美得驚心動魄。
周霽之愣了愣,這才是時嫻本身,不加偽裝的模樣。
更喜歡了。
“媳婦,飯做好了。”
他把早飯放到餐桌上,又貼心地給時嫻剝起蛋殼。
時嫻回頭看著他,她剛在想事,也沒收著身上的怨氣,也是故意讓周霽之看到的。
兩人同床共枕,她要是一直偽裝,那也不現實。
但他對她的熱情一點也沒退卻。
她眼波微動。
看著周霽之,看出了賢惠兩字。
一個連長,卻很賢惠。
她眼角抽了抽,在餐桌坐下,“沒事,我來吧。”
周霽之將剝得光滑的雞蛋放到她麵前的碗裡,“我是剝蛋小能手,一下就能剝好。”
說著,他又拿過另一個水煮蛋,在桌上磕碎,從中間一剝,一個完整的蛋殼就下來了。
“我小時候皮,我媽就罰我給全家剝雞蛋殼,還說是鍛煉我的耐心。”
時嫻慢條斯理地咽下去,頗感興趣地問道,“那你覺得你耐心怎麼樣?”
周霽之沉沉看她一眼,眼中很是複雜,“頂天了。”
時嫻迎著這目光,想到了新婚夜他說的話。
“看著你一年比一年大些,終於把你娶進門了。”
所以真的是她猜想的這樣麼?
周霽之又拿過一個紅薯剝皮。
時嫻禮尚往來,把手裡的剝好皮的紅薯放進了他碗裡。
她活這麼長時間還從沒做過這種事,有些不好意思。
周霽之卻對著碗裡的紅薯傻樂嗬。
經過她的手剝過,肯定更甜。
即使是周霽之不斷再給時嫻服務,還是他先吃完飯。
他又去廚房洗碗洗筷子。
時嫻雙手環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她在周霽之的這個家裡,感受到了一絲真正能稱為家的味道。
在這種時候,時嫻就很想因為生自己大出血去世的母親。
她拉開房門,走到院子裡。
看著漫天洋洋灑灑的飛雪。
覺得心裡空,院子看著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