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素聊天不怎麽愉快，因為隻有他樂在其中，艾娥不是第一個想死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既然你不想回答，我們就暫且將你的性別定義成不男不女。”

羅素表示自己十分開明，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收起玩笑心思，嚴肅道：“回答我，你為什麽要跟在珀爾修斯身邊，受誰的指使？”

黑色手臂纏緊，勒得艾娥無法呼吸，她臉色漲紅一片，忍不住痛呼出聲。

隨後，手臂鬆開稍許，艾娥當即開口道：“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傷害珀爾修斯，我一直都在保護他，而且多次幫他度過難關。”

“是嗎，海嘯的時候你在哪？”

羅素不屑一顧，黑色手臂重新纏緊，在艾娥滿頭大汗之下，勒的她全身骨頭吱喳作響，扭曲著發出哀嚎。

再次鬆開後，一條黑色手臂從羅素背後探出，掌心刺出一柄黑焰大劍，抵住艾娥眉前：“最後一次機會，你受誰的命令？”

察覺到羅素實質化的殺意，艾娥隻覺身墜冰窟，強忍住痛意，艱難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絕對不能告訴珀爾修斯。”

“沒問題。”

羅素痛快答應，艾娥歎息一聲，明知他毫無誠意可言，還是講述起了前因後果。

“首先，我叫艾娥，是一個拒絕擢升神明的人類，我因此遭到詛咒，變得長生不老。”

提到長生不老，艾娥麵露些許哀傷：“詛咒令我目睹親人、朋友一個個死去，永遠痛苦活著，也一點點剝離我的感情。”

“如果長生不老是一種詛咒，很多人巴不得被詛咒到死。”

“那是因為他們分不清什麽更加珍貴！”

“嗯，得到和得不到之間的區別”

羅素微微搖頭：“算了，無關緊要的話題到此為止，繼續往下說。”

“為了解脫詛咒，我尋求他人的幫助，一次偶然，我遇到了命運三女神，得知破除詛咒的方法。”

羅素聞言不動聲色，繼續聽艾娥講述起因。

“女神告訴我，我的命運和珀爾修斯息息相關，當他做出選擇之後，我便可以從詛咒之中解脫。”

“具體點，什麽選擇？”

“我就知道這麽多，具體是什麽選擇，珀爾修斯會麵臨怎樣的境遇，女神並沒有告知。”

艾娥搖頭道：“這就是我從不在珀爾修斯麵前現身的原因，我護送他來到你們身邊，看著他長大成人，卻從不乾預他的生活。”

羅素沉默片刻，冷不丁說道：“珀爾修斯身材很棒，這些年來便宜你了，不過他還是個孩子，我是他大哥，有什麽都衝著我來。”

“”

艾娥不作回應，看表情應該是拒絕的。

場麵有點尷尬，羅素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我早就知道珀爾修斯不是人，說說看，他的父母是誰，和奧林匹斯山有什麽關係？”

艾娥聞言神色複雜：“神明創造了人類，命其為自己的豐功偉績大頌讚歌，並對他們予取予求，時間長了，人類對神明的憤怒逐漸壓倒尊敬，便有了無數人站起來反抗，想要推翻神明的統治。”

“這其中，有一位名叫阿克瑞斯的國王最為出色，他率領軍隊征戰攻伐，打敗一個個效忠神明的國家，一直殺到奧林匹斯山腳，以此向諸神示威。”

“眾神大怒，紛紛要出手毀滅阿克瑞斯和他的軍隊，但宙斯拒絕了，選擇了另一種方法來懲罰阿克瑞斯，宙斯變成阿克瑞斯模樣，潛入王後的寢宮。”

“無法攻下奧林匹斯山的阿克瑞斯”

“等等！”

羅素瞪大眼睛，抬手將艾娥放正：“你這人會不會講故事，說話怎麽沒頭沒尾的，宙斯潛入王後寢宮，後麵呢，繼續啊！”

艾娥：

“別這麽看我，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像我這麽純潔的人了！隻不過，我一朋友，很好奇接下來怎麽樣了。”

羅素嚴肅臉：“不隻是我朋友，我個人也覺得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有蹊蹺，一定發生了至關重要的大事件，是整個故事的轉折點，關乎到珀爾修斯的身世謎題。”

“沒有風雨交加，也不是夜晚，我從來都沒這麽說過！”

艾娥氣得胸痛，某些人擺明了揣著明白裝糊塗，她氣憤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阿克瑞斯返回王宮之後，王後就生下了一個孩子，宙斯的兒子，半人半神珀爾修斯。”

“你果然不會講故事！”

羅素無言搖頭，好好的一個故事，有鋪墊有熱血，偏偏到關鍵處戛然而止，差評！

還有，宙斯這貨心思惡毒狠辣，用征服女人來擺平一切問題，不愧龍傲天之名。

阿克瑞斯是反抗諸神的人類精神領袖，這頂綠帽子戴上去，不僅他顏麵無光，人類軍隊的士氣也會在瞬間風崩瓦解。

“阿克瑞斯氣憤異常，麵對無法挽回的結局，他恨極了宙斯，下令處決失貞的王後，並將王後的屍體和嬰兒珀爾修斯裝進棺材，一同扔進了大海之中。”

“阿克瑞斯向宙斯發下詛咒，被雷霆劈中，渾身化作焦炭，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從此銷聲匿跡，活在心靈和肉體的雙重煎熬之中。”

艾娥講完珀爾修斯的身世，沉默半晌，補充道：“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護送珀爾修斯，讓他在茫茫大海上被漁夫斯派羅斯撿到。”

≈ui！”

羅素一口帶著強烈腐蝕性的唾沫吐在地上，濺起滾滾黑煙：“宙斯這個禽獸，生了卻不養，還害死了王後，活該他生兒子沒有小吉吉。”

艾娥：“”

她很想為珀爾修斯做辯解，但又怕說出來被羅素查根問底，索性當做沒聽到。

“還有那個叫阿瑞斯的國王也是，自己沒啥本事，卻將怨氣發泄在老婆身上，算什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