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羅素和他當年一樣，雖然都是墨菲斯托的狗腿，為地獄打工賣命，卻遊走在良知的邊緣線，隻要他好言相勸，羅素一定會改過自新。

“聽著，決不能讓這份邪惡的契約落在魔鬼手裏，不然整個世界都將變成人間地獄。”

史雷追至機車邊上，拉住車把手不肯鬆開，聲情並茂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是否在意整個世界，但我相信你一定還有珍愛的人或物，哪怕是為了他們，你要要做出正確的選擇，否則悔之晚矣。”

嘭！

一發直拳過後，史雷捂著鼻子滿地打滾。

“上一任惡靈騎士，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叫……那個誰……算了，名字不重要，你的任務結束了，契約將由我保管。”

羅素收回拳頭，歎了口氣：“去吧，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找個有錢的老伴兒來一段夕陽戀，等她死後繼承她的遺產，再找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唔，在死前把遺產花光，一個子兒也別留給她們。”

聽起來不錯！

史雷眼前一亮，很快便搖頭將雜念驅散，作為一名戰勝了魔鬼的正義騎士，他經受得起任何考驗，絕不會被羅素的花言千語糊弄。

“把契約還給我，你的話讓我很難相信你的人品！”

史雷原地爬起，偷偷瞄了眼羅素背後，而後凝重警告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惡靈騎士，那你一定知道我的力量有多麽強大，不要逼我動手。”

嘭！

羅素微微一笑，又是一發直拳砸下，正中史雷的鼻子。

“別逞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的你還能變身幾次？十次，三次……或者最後一次？”

他對著滿地打滾的史雷說道：“別拚了，反正你什麽也阻止不了，不如留著力氣多活兩年。”

呸，差點被你打死，還說什麽多活兩年！

史雷捂住鼻子，指縫中不停向外滲血，望著羅素的目光陰晴不定，他的力量隻夠最後一次變身了。

這次變身完畢，即便奪回契約，他也將失去守護契約的能力，但不變身，他連契約都拿不回來。

早知道就挖個坑把契約埋起來了！

史雷心下後悔，目光卻愈加堅定，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契約決不能落在羅素手裏。

呼呼呼！！

日月交替之際，月光消失在天空，而黎明之光卻並未升起。

史雷麵前卷起狂風，眼前一片漆黑，羅素背後張開三對漆黑的羽翼，左右將其團團圍住，一隻羽翼豎起，徑直指在他麵前，如同一盆涼水，澆滅了他想要變身的念頭。

“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想通了？”

“……”

見史雷沉默不語，羅素擺手道別，擰動機車把手，一路疾馳朝體育館所在的城市駛去。

這時，黎明之光破曉，灑在史雷身上。

他微微歎氣，緊握的拳頭鬆開，好似全身力氣被抽空，癱軟躺倒在地。

凝視黑暗，身邊萬物寂寥，那一刻，他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力氣，哪怕變身成惡靈騎士，也毫無勝算。

“唏律律~~~”

一匹黑色駿馬從墓園後方跑出，低頭拱了拱癱軟的史雷，將他從失神中喚醒。

“是了，我這種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好怕的……”

史雷自嘲一笑，起身抹掉鼻血，翻身躍上自己的愛馬。

曾經，他為了不讓墨菲斯托得到契約，冒著靈魂被撕碎的風險遠走他鄉。

安穩的日子過了一百五十年，考驗再度來臨，他卻因為血性被時間磨平，喪失了那股拚了命不要，也得濺敵人一身血的魄力，以至於將契約拱手讓人取走。

理了理頭上的牛仔帽，史雷驅動愛馬，朝羅素離開的方向追去。

哪怕是最後一次變身，他也要將卷軸搶回來，這是他的責任！

兩個小時的追擊過後，史雷確定了一件事，他跟丟了。

馬：“……”

……

“diesalen，歡迎來觀看強尼·布雷澤的驚世飛躍……”

超級碗聯賽的專用體育館，今天是超級機車手強尼·布雷澤挑戰自己記錄的日子，現場人山人海，都想親眼目睹這名作死專家是否會在今天橫屍賽場。

比賽尚未開始，廣播喇叭的聲音都被他們的熱情蓋住，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為這是一群真粉絲。

羅素坐在觀眾席一角，他沒買票，因為長得帥被放了進來，還免費獲贈了一桶爆米花。

他環顧賽場，【死神來了】的既視感越發強烈……

直升機不會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