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一拿著氧袋跑過去,半路上被一位母親拉住,她滿麵淚水撲跪在池一一麵前,抱著她的胳膊:
“我女兒是新娘子,她還懷了寶寶,她還醒著的,你們救救她吧,求求你們了……”
這位母親還戴著婚禮的胸花,鮮花已經掉了,隻剩下一條寫著“母親”的囍字綢帶孤零零飄著,她的女兒就躺在路邊,遮了白布,白色的婚紗染著血汙。
已經做了標記,顯然是有人看過了。
沒救了。
池一一強行扒開老母親的手,莫說安慰的話,她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直接奔向前方。
那位母親跪行著,撕心裂肺哭吼著,“你們別走——我女兒真的活著,她真的活著的……”
肝腸寸斷的母親拉著救命稻草似的,拉住緊隨其後的實習醫生。
“我女兒沒死,真的沒死,她還有呼吸,她還有心跳,她眼睛都睜著的,她真的沒死,真的沒死,你幫我看看她好不好?求求你了醫生。”
那母親語速極快,聲音微啞,接連對實習生磕了兩個頭,頭早已磕破。
實習生望一眼前頭,內心一陣猶豫,將這位母親扶起來,聽了她的話,去看新娘子。
白布掀開的時候,鮮血的紅映著婚紗的白,一雙眼睛瞪著實習生,她嚇得往後一退,一屁股坐到地上,被一旁路過的交警一把拉走。
實習生的手在抖,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母親正手忙腳亂將女兒蓋好,好像生怕女兒會受涼,嘴裏不知道在說著什麽,還在祈求路過的人幫忙。
池一一爬上車門,伸手捂著傷口,一邊安撫傷者,一邊配合消防救援。
道路上,白色救護車和黑色殯儀車往來交錯。
車禍現場兵荒馬亂。
池一一口罩手套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不停往返於醫院和車禍現場,第N趟的時候,車才停下,院方傳來消息,公安那邊需要支援。
來接人的是莊北,說的還是上級命令,請池一一協助警方工作。
“上級?”
池一一記得莊北的上級是江辭啊,可是他怎麽不直接說?
“時間緊急,路上再說。”
上了車,從莊北口中,池一一才知道,高速連環車禍的起因,是歹徒開車逃跑,故意碰撞引發的。
池一一忍不住道:“是雷霆他們?”
莊北愣了一下,繼而道:“我們追的是雷霆,但是引起車禍的是雷霆的手下,故意聲東擊西,分散警力。”
“你別誤會,不是你們江隊長告訴我的,是我自己猜的。”
池一一為他一愣,做出解釋,又道:“那我去是要做什麽?”
“雷霆受傷了,需要外科醫生。”
隔著黑色麵罩,池一一都能感受到莊北的為難,他似乎很不情願道出原因:“對方指名要你過去。”
池一一詫異道:“什麽?指名?”
自己何德何能,竟被雷霆“相中”,轉念一想,一定是雷鏡。
她和雷鏡在四源村交過手,事後雷鏡肯定是把江辭和池一一的背景查了個底朝天。
指名的理由是雷霆外傷需要醫生。
池一一在專業領域的地位自不必說,又是特警隊長江辭的愛人。
確實是絕佳的人選。
很顯然,雷鏡想要用池一一當人質。
世紀性電車難題擺在警方麵前,江辭堅決不同意送池一一進去,可是上級已經決定。
為了緩和歹徒情緒,獲得更多營救時間,特警總隊總隊長荊偉繞過江辭直接下令,讓莊北把池一一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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