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再次醒來時已是破曉時分,她暈乎乎的站起來,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走到洞口看到闔眼沉睡的陳最。
晨光中,男人輕闔著眼,眼縫細長綿延,眉毛粗狂濃密,鼻梁高挺,薄唇緊閉,聯想到他昨天的克製。
“名副其實的禁欲係大帥哥。”蘇櫻心裡感歎一番,擦了擦口水。
好歹人家昨天晚上也守了自己一夜,還跑前跑後的提水,蘇櫻想著要不要等人家醒了好好感謝一下再走。
但轉念想起昨晚生扒人家,還被拒的樣子,不禁老臉一紅,雖然這副皮囊不是自己的,但原主的臉也是臉,省著點丟吧。
於是蘇櫻決定遁走,逃之夭夭。
天微亮,整個村子靜悄悄的,蘇櫻迎著晨光一邊走著,一邊複盤了原主的前世今生,原主的結局委實令人唏噓。
機緣巧合,她過來了,繼承了原主迄今為止所有的記憶,
“那麼蘇櫻子你未來的人生,就由我蘇櫻掌控了,讓我來給你換個不一樣的人生吧。”
憑著原主的記憶摸回家。
院子裡悄無聲息,推開東屋的房門,裡麵居然沒人,她記得原主是和大姐同住的。
沒做細想,站到桌子前,桌子上的鏡子裡倒映出一張嬌媚俏麗的臉蛋。
“好一張標準的狐狸精模樣啊。”蘇櫻滿意的點點頭,作為一個農村出身的女孩子,這張臉確實優越。
“一晚上死到哪兒去了,一進門就照鏡子,整天臭美什麼?”身後傳來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
蘇櫻子回頭,看到一個女人正雙手叉腰,柳眉倒豎的瞪著她。
“大姐?”蘇櫻試探的喊了一聲,作為同胞姐妹,這位大姐的長相可比蘇櫻子遜色太多了。
在原主的記憶裡她跟大姐隻要見麵,不是吵架就是鬥嘴,這個大姐的性格有點咄咄逼人,但是昨天聽到她跟曹寡婦吵架,似乎也很維護原主,看來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角色。
她記得那本書裡對於這個大姐的經曆一筆帶過,嫁了個很窩囊的男人,憋屈的過了一輩子,最後死於胃癌,
倒是生了個兒子很有出息,是個會計專業的大學生,對原主頗有助益,但原主東窗事發後,那孩子也受到牽連,鋃鐺入獄。
蘇櫻子想到大姐兒子的結局,心裡一陣惋惜,想著要不要替原主懺悔一下,
忽然腦袋上就挨了大姐一巴掌:“發什麼呆?一晚上野到哪兒去了?人家說看見你跟許光烈鑽樹林子了?真那麼等不及乾脆明天就嫁過去算了。”
果然暴力!蘇櫻子蹙著眉揉揉被打的生疼的腦袋。
不過這一巴掌倒喚醒了一段記憶,昨天霸王硬上弓的那個猥瑣男,就是原主的未婚夫,
那年許家的媒人上門,提出了彩禮200元,一塊手表,一輛自行車,十八條腿家具齊全,不用女方陪嫁嫁妝。
當時,蘇櫻子的爹一聽這個,便二話不說應下了親事,還說了句:“手表不要了,折成錢吧,婚事就這麼定了。”
一句話就把閨女賣出去了,還賣了個好價錢。
原主一直鬨著要退婚,那許光烈生怕雞飛蛋打,才生出了生米煮成熟飯的念頭,給原主下了藥。
奸情被撞破之後,原主仍然反抗,她不怕村裡那些吃人的舌頭,甚至揚言要告許光烈強奸。
結果被他爹痛打一頓,她那個娘怕壞了家門名聲,影響兒子娶媳婦兒,對原主又哭又求,上吊繩都拿出來了,硬逼著原主嫁了過去,開始了她破敗不堪的一生。
唉,根兒就在那個猥瑣男身上,不知道昨天那兩腳有沒有斷了他的那個根,但是想要改變原主的一生,這個根兒必須先斷掉。
“我要退婚。”蘇櫻子瞥了大姐一眼,擲地有聲的說。
大姐愣了一瞬,一巴掌又呼了過來:“抽什麼風?天天退婚退婚,爹把彩禮都收了,已經給小科下聘用了,你拿什麼退?”
是的,悲催的原主,被她爹賣了個好價錢之後,就用錢給他的寶貝兒子下聘禮了。
心裡憐惜這原主的遭遇,從小沒人疼,死了之後,還給彆人背鍋,自己的家產還便宜了渣男一家子,真是可憐可歎。
放心吧,蘇櫻子,這輩子我一定替你好好收拾那個渣男,讓他不得善終,為另一個世界的你報仇雪恨,蘇櫻暗下決心。
大姐看她一臉不服,伸手又要打,蘇櫻子低頭躲過她的巴掌,衝她哼了一聲,跑出了門。
黎明破曉,黑夜退去,看著清澈的溪流,蘇櫻子心裡一片清澄,不知道那個世界的自己有沒有被好好安葬。
作為一個孤兒,她的遺產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這麼一想,她和原主倒有些共通,也許這就是穿越的契機吧。
蘇櫻子晃晃腦袋,不管了,先解決眼下的事吧。
眼下退婚是頭等的事,村裡人訂婚時兩家長輩親族都做了見證的,想退婚先得退彩禮。
除了彩禮,還得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讓渣男心服口服的同意退婚,沒有後患。
錢已經被渣爹拿去給他兒子蘇東科下聘了,要先解決錢的問題。
但眼下是七十年代,一個吃大鍋飯的時代,啥啥都是集體的,想靠原主那點兒工分存錢,難,想要自己做生意掙錢,更難。
但不容易不代表沒機會,作為一家跨國貿易公司的銷冠經理,搞錢是她生存的必備技能。
自古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事在人為,總會有辦法的,蘇櫻子暗暗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