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興回到自己住處,粗糙老臉上的笑容這才緩緩消失。
掂量了掂量兜裡沉甸甸的鑽石,銳利的眼眸中仿佛在抉擇著什麼……
有了這筆橫財,自己明天一早就能帶著全部家當跑出山裡,完全不用管這群人在黑海山脈會怎麼折騰……
然而這群無法無天的主兒,明早起床真發現昨晚還在酒桌上與自己稱與兄道弟的人「捲款跑路」,怕是少不了一頓發泄……
隻是……
「跑……跑又能跑到哪裡去?
還沒去酒館贖回照片,就算跑出去也隻是別人隨意拿捏的傀儡罷了…」
坐在火炕上,周興抽了一口自己卷的土煙,此時的老臉上全然沒了之前那副在酒館的自由散漫。
在這片地域生活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一些常人難以得知的傳聞,見過的某些東西也不是常理能解釋清楚的。
別看周興與其他獵戶經常去酒館喝酒,實則在看到酒館背後隱藏的未知力量後他們比誰都怕。
那座酒館就像是屹立在風雪中的妖樹,將來往所有人的生命與命運全部係在了他的樹杈上,讓他們無法逃離大樹生長的區域。
「哎……要是我當初聽勸沒推開酒館那扇門就好了……」
回想起五年前,同村小李十分正經的告戒自己別去酒館湊熱鬨自己沒聽,他的心中就一陣悔恨!
那座酒館在風雪中一夜建成,緊接著就有著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讓每個見到他的人都不由得想推門而入一探究竟。
而他周興,便是因為好奇而推門進入酒館,最後深陷泥潭不可自拔的一員。
粗暴碾滅手邊還在燃燒的煙,周興坐起身從床頭拿出一本由草紙編成的記事簿。
記事簿上歪歪扭扭的寫著「日記」二字。
說是日記,其實周興平常並沒有這閒情雅致記錄生活。
他的生活枯燥乏味,不是今天上山打了兩頭狼,就是自己偷了熊瞎子的窩,被熊瞎子追出去二裡地差點死了。
唯有遇上某些平日碰不到的稀罕事,周興才會拿起筆,用上畢生學習的「散裝拚音」來記錄一下。
【今天山上又來了一批人,看樣子是和之前那批人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他們的語言雖然和我們大差不差,但卻帶有一種很強烈的隔閡感……
那種隔閡感就像…就像哈士奇和巨狼,雖看起來外貌相同,但氣質上卻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
當然,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是哈士奇,對方是巨狼的!
哈哈,好吧……其實單純氣質上說,它們的確比我更像猛獸……】
寫到這,周興的筆鋒一頓,剛剛還帶著笑容的臉上漸漸變得陰沉。
【這種來自猛獸帶來的威壓與生命的威脅感,我隻在酒館見到過……
那是高級生命對低等生命的威壓!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等這些普通人在酒館與那些人麵前,隻不過是螻蟻罷了……】
不管是符舉召喚出的金甲士卒,還是酒館背後的神秘力量,那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涉及的領域。
周興對這種力量雖有向往,但他卻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
酒館中他可以隨意口嗨酒館背後的老板,因為那等存在不會因為一兩句口嗨而搞死自己。
在符舉這兒他也可以在酒桌上跟他們稱兄道弟受儘好處,那是因為沒有觸碰到他們的利益。
周興能在這片地域活下來,靠的不光是強健的體魄,還有一等一的察言觀色本領!
他雖可以與這些力量糾纏不清,偶爾與之接觸,但卻沒有因為長時間與超凡力量接觸,誤把自己也當成了超凡之人。
「看來要找時間做些任務把存在酒館裡的相片贖出來,這地方已經不是之前的黑海山脈了……」
</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