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銳專注開車,不知道後麵蘇妤的動作。
他從軍工廠的後門出去,再繞到靠近前門二十來米的地方,緩緩地開。
蘇妤早就趴在門邊看了。
距離大門三十來米遠的大路上,蹲著一群人,隻有一個穿格子布的小姑娘站著。
遠遠地看不清樣貌,隻看見有個穿粉色衣服的女人站起來大力推了小姑娘一下,小姑娘摔倒了,又很快爬起來,到遠一點的地方站,像一隻離群的小鳥。
於明銳的車停了:“看到了?”
蘇妤正緊緊皺眉。
看見那個小姑娘,她的心就很不舒服,應該是原主很不舍得吧。
但現在還不能去找,一找,計劃就全亂了。
好在那些人想要拿到撫恤金,目前應該不會對小姑娘怎麼樣。
蘇妤就肯定的向於明銳點點頭:“謝謝。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於明銳在反光鏡裡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緩緩的把車開走了。
車子重新從後門進廠,回到專家樓。
蘇妤挪下車,一瘸一拐的去把於明銳的衣服拿出來,發現於明銳已經下了車,站在魏家客廳裡。
這人還挺好的,倒是省得她走了。
蘇妤把一疊東西遞給他。
那條貴重皮帶就放在上麵,下麵就是白襯衫和綠軍褲,缺啥少啥一目了然。
蘇妤:“我疊不到你那麼好,但我熨過了。還有,改天,我會補一條褲子……就,短褲的錢給你,一定。”
“不用。”
於明銳抓了衣物在手裡,轉身就走了。
行色匆匆好像真的很忙。
但是大哥,你耳朵又紅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確定了,他是真的在害羞。
蘇妤在他車開走以後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這男人還挺有意思的。
裝作很凶,但內心很純潔呢!
大概也就這時代有這樣純的男人了。
蘇妤笑了很久。
心情難得放鬆了一下。
甚至能開始坐下來寫信給那個高官爹。
不就是哄爹嘛,其實她還是很擅長的。
她要寫得讓那個爹覺得她特彆需要爹,非常仰仗爹,沒爹不行。
她要他能分出心思來關注一下她的死活,要是能派人來接那就最好。
不管怎樣,她都要為自己拿不到頂班名額做好準備。
寫信果然是花時間的好辦法。
等蘇妤絞儘腦汁地把一封信寫好,電話響了起來。
劉亞琴的焦急從電話裡都聽得出來:“我說小方,你奶奶拿來的戶口本上,沒有你的名字啊!”
蘇妤腦子都炸了一下。
這年頭,頂班、拿撫恤金、去首都認爹,哪樣東西不要戶口本確認身份啊?
沒有戶口本,就是社會不承認有她這個人。
蘇妤深呼吸了好幾下,使勁想原主的記憶,終於可以開口回答:“不啊,劉科長,昨天我來拿申請表的時候,您檢查過我戶口本的是不是,那上麵有的。”
劉科長:“對啊,有的,但今天的沒有!難道你們家還有兩本戶口本嗎?”
“今天的戶口本上,除了沒有我,有我娘、我妹妹的名字嗎?”
“也沒有。所以你奶奶大聲嚷嚷,你本來就不是親生的,你娘就是個不要臉的,你妹妹估計也是你娘和哪個野男人生的,這種粗話說了一大堆,最後意思就是,撫恤金和頂班名額全部歸她和你大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