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婆,明白告訴你。若是以前,你早見不到我,有好幾回了。現在真的,我是再也不想走。要窮,就窮到這裡,算數。反正我是偷得到狗。有了好狗肉吃,就餓不死我。既然餓不死,就餓不死我好老婆。”
麥妙娟倒不聽他給自己灌米湯,一本正經地還在說:
“一個大男人,天天靠著偷人家東西,填自己肚皮,還說養活老婆。虧得還有臉,能說得出口來。”
聽到老婆這話,阿洪舔了舔舌頭,嬉皮笑臉:
“這回我是偷了人家的狗?那你哪一回,不是扯著狗骨頭,吃的那口水,流得有尺把長?”
““還有吃嗎?”
“我的個天老爺,才吃了好幾天飽的。拉屎打屁,都聞得到狗肉香。又想要吃?那好,明天晚上,就單單為了親愛的老婆大人,再辛苦一趟吧。”
麥妙娟看他還一臉麻木不仁,歎了口氣:
“我說老是這樣,一說到偷人家東西,就來了精神。那是不得長久的。要是讓看到逮了,還真會有大麻煩。要想過上好日子,就是得要靠自己去努力做。想起什麼好主意,做出來了,吃得飽了,那才行。”
“你以為那個不知,要想起主意,去做點什麼?可你敢自己去做?我就是眼睛看著,手上乾著,左做右做,都做不了,才去偷人家的狗。有這麼多人,哪個不想去做點什麼?哪個不想去做?就是實在做不了,才要離開自己墓地,往外去闖。你以為他們,是瘋子哈寶?就是喜歡,要離開自己祖墳山?”
“以前,上麵抓得那麼凶,你人膽子,卻是比那天,都還要大。要不然,我怎麼會認識,你北佬?”
“好漢莫提當年勇。你曉得,在那時,我是人一個,卵一根。逃得了就逃。逃不掉,就讓他們,來抓我現行好了。現在情況,和以前大不同。以前我在老家,一年到頭,是個連蕨巴葛根野菜,都隻能吃個六七成飽。一餐飯放幾顆米,還要切上南瓜,紅苕,豆角,才能填飽肚子。
“自從嫁給了你,來到東莞村。親愛的好老婆,番薯南瓜,能吃到八九分。要是哪天偷到狗,就吃得更加不但天天吃得好,晚在床上,又有老婆陪我儘情爽。有這樣的好日子,你還儘說那些,沒有用的走,又不走做什麼?”
“那你以前,狗膽子,敢從北邊過來,跑到這裡。還敢往那邊逃。到現在為什麼一個大男人,一點膽子,都沒得了。小得像隻的老鼠?懶得像隻鼻涕蟲。”
阿洪氣得好好的,白了她一眼:
“死老婆,不是跟你說了?跟你再說一遍。你曉得,以前,是以前。我阿洪人一個,卵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死了卵朝天,不死又過年。現在身邊有個漂亮好女人。好婆娘。”
“女人能當飯吃。”
“一個大男人,白天,隻要是能肚子飽。晚上身子下,有個心愛的人。能讓自己好好睡覺,那就足夠了。再何況,還有這麼一個好的,漂亮美麗賢惠的?”
“是嗎?”
“就是你啊,天天讓我睡得都不想起床,還想往那裡逃去做什麼?那邊吃飯。也是個飽。這邊吃狗肉,還有番薯。也是一餐吃,乾那個。白天晚上,兩樣都會讓老子,飽飽的呢。”
聽了這心靈雞湯話,倒是讓麥妙娟心那火氣,溫暖地消掉一大半。想了想,拿起番薯吃起來。嘴裡還在說:
“你就這麼一天到晚,床上。就隻知道,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的?夜夜光靠著做這事,能當得了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