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成功了。」
眼前一閃,野上良和夏木便回到了純白空間裡,一切正如夏木所料。
如果這場遊戲的目標是打敗「影族」,那在這光影顛倒的世界,自己才應該是那個「影族」。
所以,從進入遊戲開始,自己的身份便是一個陷阱,包括自己實力要比野上良強,同樣也是。
如果這次不是野上良也進入了遊戲,總是能夠逆風進化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擊殺了對手,遊戲也就隨之失敗了。
不過,現在遊戲結束,自己兩人成功通關,夏木也便鬆了口氣,隨即走向光團的方向。
當他的手再度觸碰到光團的時候,這道光團也隨之化為了暗紫色的方塊兒,融入到他的深層意識,鑲嵌進了最高權限中。
「走了!」
做完這一切,夏木沒有猶豫,手一揮,兩人就離開了這裡,回到了渡川。
之後,按照之前一樣,夏木將野上良安排進了裡世界,隨後手一招,泥頭車再次衝刺而來……
砰!
他去往了下一個世界。
……
……
超能係世界「克拉克布魯」,是一個全民超人的世界。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有著自己的超能力,同時根據能力強度也有著等級的劃分。
不過,自從幾十年前「能量之網」被帶走後,這裡的格局也發生了改變。
超級罪犯不再是主要的反派,曾經被能量之網壓製的邪魔,成了超人們主要對抗的對象。
隻是,邪魔力量強大,失去曾經的最強者——能量之網的守護者,超人們總有些力不從心。
為此,世界帝國建立,英雄協會擴大,人們奮力抵擋著。
不過,一切總會改變的,曾經逝去的,也總會回歸……
……
……
這是一個下著暴雨的傍晚,天空比往常顯得更加沉重、陰鬱。
少年側躺在地板上,身體蜷縮在一起。
他的右手緊緊地捂著胸口,左手在地上胡亂地摸索著,在他麵前不遠處,是一分鐘前被他自己弄翻的藥瓶。
藥瓶上熟悉的五個字,此刻在少年的眼裡變得時而模湖、時而清晰。
「速效救心丸」……
藥片散落了一地,可偏偏不巧的,沒有一粒藥離少年足夠近,他也沒有力氣再讓身體挪動哪怕一毫米。
少年的呼吸在暴雨那急促的節奏裡,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緩……
直到……在最後一聲不甘的呼氣後停止,一切歸於平靜。
隻剩下,暴雨擊打窗戶的聲音。
這是世界帝國建立的第二十個年頭,一切歸於統一。
再加上英雄協會的擴大,至少在普通社會上,本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惜,無論是那些正義凜然的英雄,還是孤兒院裡的護工們,似乎都沒心思去管這小小的玩笑。
在他們大多數眼裡,這些不過是小孩子們玩耍的正常反應而已。
少年的屍體就這麼保持著蜷縮的姿勢,逐漸變得冰冷、僵硬,但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因為這時正是吃飯的時候。
很快,發現少年不在的護工就會來房間找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會發現少年的屍體。
當然了,護工可能會驚恐得大叫,還會立刻報警。
但無論是護工還是警察,都隻會將這件桉子判斷為心臟病突發導致的意外死亡。
誰讓這個倒黴孩子擁有先天性心臟病呢?
接著,在桉件定性後,少年的屍體會根據福利政策免費送到火葬場火化,然後被裝在一個小木盒裡。
由於木盒無人認領,於是便一直擺在殯儀館中,直到某一天殯儀館倒閉。
從始至終,都不會有人知道真相,霸淩者會就這樣成年、離開孤兒院、進入社會,最後成為一個「成功人士」或是「盜匪」。
當他們回想起在孤兒院的歲月時,或許都不會記得,有一個少年曾經死在他們手裡。
一切本該是如此順理成章的進行下去……
可就在門外響起護工的腳步聲時,一顆無人可見的光團劃過天際,進入了少年的身體。
「叩叩叩」……
「麻羽,下樓吃飯。」
護工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從他那不耐煩的語氣來看,這句話顯然不是建議、而是命令。
下一秒,門把手開始旋轉,房間門應聲而開。
可就當護工的頭探進房間的那一刻,一切卻突然停住了……
不論是窗外的雨水,還是護工那皺著眉頭的臉上正準備張開的嘴……都停了。
唯一能動的,是少年那本已停止的心臟和漸漸冰冷的身體。
少年緩緩從地上爬起,活動了一下身子。
「嗯……除了有先天性心臟病外,沒什麼別的問題。」
接著,他又動用意識力量檢查了一下腦海,然後閉上眼睛,快速瀏覽了一遍自己的記憶。
「我叫麻羽,今年十七歲,是龍郡山之都九裡孤兒院的一名孤兒……」
麻羽重複著自己短暫而無趣的生命,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事情。
說完後,他還肯定般地點了點頭,這才睜開眼睛。
就在他睜眼的那一刻,雨聲重新響起,護工也進到了房間裡。
「麻羽,你在乾什麼?為什麼不下去吃飯?」
護工的語氣有些不滿,因為麻羽他不得不放下手裡的碗快,暫停他最喜歡的晚餐。
可當他的眼神對上麻羽的眼睛時,不由得渾身一顫,後背爬上冷汗。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冰冷、澹漠、了無生氣。
就像是一具死了多年卻保存完好的屍體。
可下一秒麻羽卻微微一笑,十分抱歉地說:「我心臟病犯了,剛吃完藥,這才緩過來。」
護工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麻羽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是幻覺嗎……」
他小聲都囔了一句,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既然是這樣,那你再緩緩吧,等確定沒事了再下來。」
整個孤兒院都知道麻羽有先天性心臟病,而且時不時就會發作,所以護工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好的,我知道了。」麻羽點點頭,臉上帶著歉意,「麻煩您跑一趟了。」
「行了行了,我先下去吃飯了。」護工擺擺手,趕緊離開了房間。
待護工走後,麻羽的眼神再次冰冷下來,他環顧四周,在五六張床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張。
在他的記憶裡,這張床一直很乾淨,因為原本的麻羽有一點輕微的潔癖。
可現在呢,床單皺皺巴巴的堆在一起,棉絮破了好幾塊;枕頭隻剩下枕套,裡麵的棉花落了一地;床上地上,撒滿了無數紙屑;被子的表麵,一處處塗鴉明顯難以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