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閉著眼，粉刷從她鼻梁上掃過，她不好張嘴，悶聲笑了一下：“那你現在叫一聲聽聽。”

路黎當真叫了一聲：“師祖。”

林凝跟他玩笑：“不錯，小徒弟這麽乖，今天中午請你吃叫花雞。”

化妝間的人看似各司其職，實際都豎起耳朵聽他們倆講話。

前幾天這兩個人的緋聞鬨那麽大，眾人都吃了一波瓜。

雖然最後澄清了，但是不少人還是將信將疑。

然而他們聽了半天，隻聽到這兩個人熟稔地閒聊。

看這樣子，竟然真的像是多年好友。

林凝的定妝照有三套長裙，都是紫色，款式和顏色深淺各有不同。

她先換的是一套輕紗長袖的淺紫色裙子。

衣服做工繁複，質感很好，林凝一走動，那些銀色雲紋就猶如水波般蕩漾開。

她推開換衣間的門時，竇俊倢正好也推開化妝間的門，跟她遙遙打了個照麵。

竇俊倢下意識張了張嘴，“啊”了一聲。

化妝間裏的人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都睜大了眼睛。

室內霎那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癡癡看向林凝。

林凝四下掃過，見所有人都是如出一轍的呆樣，不由疑惑道：“怎麽了？”

她妝容已經化全，眼角有微閃的眼影，眼線勾出一點向上的弧度，眼波再這麽一流轉，當真是華光璀璨，清豔絕倫。

眾人的腦子更是嗡嗡作響，思緒空白，全然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隻是出於一種身體的本能，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莊子·逍遙遊》裏說，有姑射神人，肌膚若冰雪，綽約飄逸，以風露為食，乘雲氣禦飛龍，遊乎四海之外。

原來不是傳說，現實裏真有姑射仙人……

給路黎化妝的化妝師手一鬆，眉筆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

這一聲驚醒了竇俊倢，他用力晃了晃頭，回過神來，方言都冒出來了：“我滴個乖乖，把我給看傻了。”

他用一種驚歎的眼神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林凝，讚不絕口：“好看，真好看，我眼光真好，我太會挑人了，不愧是我。”

眾人：“……”

竇俊倢樂嗬嗬指揮路黎的化妝師：“快，給路黎把妝畫好，今天就放波大招。”

給林凝化妝的化妝師也如夢初醒，喜上眉梢。

林凝這扮相是從她手裏化出來的，效果越驚豔，她跟著吃到的紅利就越多。

如果林凝大火，她以後出去也可以自稱“紫衫的化妝師”，身價能翻個幾番。

她趕緊上前幫林凝理了理發飾衣角，還想再看看哪裏有瑕疵需要補，看了半天都沒發現，反而越看越心跳加速。

她不敢多看，隻是悄摸摸拍了張照片存在手機裏。

正式進組後，工作人員就不能隨意拍照了，但現在隻是拍攝定妝，規定並不嚴苛。

等到路黎也換好衣服，林凝和他就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到綠布前拍照。

各種大燈小燈唰唰唰亮起，明光下更顯出男俊女美。

“林老師側一下身，左肩比右肩低一些，對，眼睛向下看。”

“路老師向後退半步，握劍的手用力，最好能有青筋。”

兩個人都是寬袍大袖，旁邊還有鼓風機吹著，衣袂飄飄，仙氣凜凜。

林凝依著指導調整姿勢，側身時發間的紫色絲帶被風吹飛，飄向路黎的方向。

攝影師眼疾手快，“哢嚓”一拍。

拍完他調出照片一看，驚喜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