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1)

時聞以為狼王它們叼回來的狗崽也是被遺棄的狗崽,沒想到他們快要入睡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狗叫聲。狗叫的聲音很大,很響亮,還很急促,汪汪汪的,跟機關槍一樣。狗子們也在叫,叫聲明顯沒那麽強的氣勢。從狗子們的叫聲來聽,外麵那隻汪汪汪叫著的狗子一定在罵臟話,要不然黑娃它們不會那麽激動。時聞也算養狗多年,對自家狗子們的性格十分了解。黑娃是一隻非常講究秩序與榮譽的狗,它一般不會罵臟話,做事也比較公正。能把黑娃氣得一直在罵臟話,對麵的狗一定罵得很臟。現在已經十一月了,晚上的溫度下降到了三五攝氏度。時聞通常進了屋鑽進被窩之後就不願意再起來。現在聽到外麵的狗叫聲,他恨不得抓起枕頭捂住自己的耳朵,當作沒有這回事。燕克行說道:“我出去看看。”時聞歎了口氣:“算了,我也出去看。”嚴格來說黑娃是時聞養的狗子,外麵的狗子都在叫,他這個主人也不好窩在被窩裏,置身事外。時聞慢吞吞地將燕克行遞過來的衣服穿好,又穿上棉拖鞋才出去外麵看。狗子們應該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卻還在吵。這可不多見。時聞走出去後,發現,在吵架的也就黑娃、樂娃和福娃三隻,另外三隻站在後麵不怎麽出聲。一看到時聞,福娃往後麵退了退,又露出了心虛的表情。安娃反倒往前走了一步,大聲地叫了起來。於是,新一輪的汪汪聲此起彼伏,吵得時聞腦袋都快要炸了。他喝止住狗子們:“不許叫!”黑娃有些委屈地看時聞一眼。時聞摸摸它的脖子:“吵架有什麽用?遇到事情得把事情解決了。”狗子們不再叫喚之後,時聞和燕克行清晰地聽出了對麵隻有一隻狗子在叫。燕克行看家裏的狗子們一眼,說道:“可能是苦主找上門來了。”時聞突然覺得頭有點疼。不是可能,百分百就是苦主找上門來了。時聞:“走吧,我們出去看看。”他們一起往外走,隻見一隻大黃狗正站在牧場外麵,朝他們裏麵汪汪地大叫著。時聞對狗子的狀態比較熟悉,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隻狗媽媽應該剛生完娃不久。再一看,狼王它們叼回來的三隻狗崽肯定是它的娃,雙方的長相明顯就有很高的相似性。時聞看向狼王:“你們還好意思跟人家吵架?”狼王氣得狗叫了起來:“汪汪!”外麵的狗媽媽不甘示弱:“汪汪汪!”兩隻狗子你來我往,誰都不讓誰。時聞之前覺得可能是狼王它們偷了狗媽媽的狗崽,現在再來看又感覺裏麵可能有什麽誤會。難道是狗媽媽之前同意讓它們叼走狗崽?要不然狼王不可能那麽理直氣壯。狼王也還是要臉的,雖然有些陰險狡詐,但不至於卑鄙無恥。時聞看看這隻狗子,又看看那隻狗子,一時沒辦法判斷了。狗子們再聰明也不會說話,沒辦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時聞對黑娃說道:“你們去把狗崽叼出來。”黑娃、樂娃、狼娃和福娃很快就跑回去了,叼了狗媽媽的三隻狗崽和之前聰崽叼回來的那隻狗子出來。狗媽媽的三隻狗崽一見到它,立即“嚶嚶嚶”地叫起來。母子團聚,狗媽媽也不叫了,開始試圖給狗崽們喂奶。狗崽們是很想媽媽,可之前時聞已經喂飽了它們。現在它們肚子圓滾滾的,渾身上下都是奶香味,哪怕想喝奶,也喝不下了。它們略微喝了幾口就在狗媽媽身上爬來爬去。狗媽媽挨個叼過狗崽子,讓它們好好喝奶也沒有成功。倒是狗媽媽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聽著有些可憐。燕克行回家拿了新的盤子,裝了一大盤狗飯出來,放在狗媽媽麵前。狗媽媽有些猶豫,看了時聞和燕克行好幾眼,又聞著狗飯的香味,最終還是沒能抵製住誘惑,張口吃了起來。這一場爭端最後在燕克行的投喂下消弭。狗媽媽暫時在時聞家待了下來。它不願意過去畜棚那邊,也不願意進入家裏,時聞便在屋簷下給它做了一個窩。狗媽媽還在哺乳期,時聞他們殺了一隻雞燉雞湯,給狗媽媽補身體。狗媽媽投桃報李,將聰崽叼回來的那隻狗崽一起喂了,時聞就不用天天去牧民家借羊奶了。家裏重新變得平靜下來。這周一,燕克行下班回來,跟時聞商量:“我可能要出個差,在外麵待一個星期左右。”時聞:“沒看見你之前有出差計劃啊,是緊急出差嗎?要去哪裏?”燕克行:“去s市,他們那裏有鬆樹線蟲病,我們需要出個現場看看。”時聞之前聽說他要出差一個星期,還以為要出國,沒想到是s市。時聞:“哪個s市,我們省的s市?”燕克行:“就是那個市,他們那裏引進了許多白皮鬆,說要種鬆子致富。最近有許多鬆樹枯死了,上麵懷疑是鬆材線蟲病,還不確定,我們要過去看看,調研一番。”時聞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病:“特別麻煩嗎?”燕克行:“嗯,有人說鬆材線蟲病就是鬆樹的癌症,一旦感染了就沒法治療,隻能將整株植株燒毀。”時聞:“那麽嚴重?那引進鬆樹的農戶豈不是會虧得很厲害?”“對,這是對農業生產有著巨大威脅的一種疾病,所以要過去看看防患於未然。”燕克行道,“我明天走,大概周六回來,實在不行下個星期一怎麽也回來了。”時聞:“我這邊沒問題,你去忙就行,記得保持聯係。”燕克行:“好,牧場上要是有什麽事忙不過來,你請個人,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扛。”兩人說了幾句,時聞對鬆材線蟲病充滿了好奇,吃完飯後特地查了一下這種病的資料。鬆材線蟲病的致病原因是一種名叫“鬆材線蟲”的小線蟲,它們本身的移動能力很差,但是它們能附在鬆墨天牛上。鬆墨天牛能飛,移動半徑很廣,它們能帶著鬆材線蟲到處飛,並在新的鬆樹上安家。要治理這種病,隻能在秋冬將枯死的鬆樹及時焚燒,要不然等天氣暖和了,藏在鬆樹上的鬆墨天牛會羽化成蟲,帶著鬆材線蟲到處飛。這種病也是從國外流進來的,基本年年都會暴發。他們省之前沒什麽這種病,這兩年卻爆發了好幾例。其中一個原因是有人會將乾枯的鬆材當成木柴收到家裏麵,一堆放就好幾個月,等鬆墨天牛羽化後,它們攜帶的鬆材線蟲會感染新的鬆樹,造成新一輪傳播。燕克行他們這次出差除了要去山上考察調研之外,也要調研農戶的情況,並對當地農戶進行勸說。時聞看過資料,忽然想起來:“我們山上也有好些枯樹,其中就有鬆樹,不知道上麵有沒有感染鬆材線蟲?”燕克行:“一般不會,我們這裏不是疫區。不過也說不準,s市離我們這裏並不算太遠。”時聞:“那我明天上山把那些鬆樹都砍掉好了。”兩人簡單交流一番,第二天各自行動。時聞依舊帶著褐牛來寶上山砍樹。來寶除了走得慢一點之外,完全沒有缺點。它乖巧又聽話,力氣還大,時聞讓它去哪它就去哪,非常聽指揮。要是不說,其實已經看不出來它脾氣強。可能老實牛平時不怎麽生氣,一生氣也不會輕易平息。今天要上山砍鬆樹,需要它將柴火背下來。他們牧場冬天取暖會燒掉大量的木材,完全不用擔心鬆墨天牛會在天氣暖和的時候羽化,將枯枝清理掉,也正好符合牧場的發展。時聞很有乾勁,砍樹的動作也很快。光用斧子,一天就能砍掉好幾十棵樹。鬆樹底下還有巨大的根,這個不太好挖出來,時聞便做好防護,一把火把根給燒掉。沒什麽能頂住火焰的洗禮,害蟲也不能。s市爆發了鬆材線蟲的疫情,他們本地也對鬆材進行了緊急的檢查。最後發現,他們這邊居然也有鬆材線蟲。鬆材線蟲從感染到暴發,也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此時正是鬆子的結果季節,現在爆發,種植戶可謂損失慘重。上麵將這件事通知下來後,一時間,時聞在好幾個群裏都看到招砍樹的人。儘管大家現在可以用電鋸砍樹,但要把樹砍掉再搬下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這裏麵需要大量的人手,來承擔這種繁重的勞動。時聞看招人的人當中有熟人,便私聊熟人說可以幫忙,還可以將家裏的牛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