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雪豹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時聞大驚失色,伸手一掏就將小雪豹從母雪豹的口中給掏了出來。他將雪豹搶回來,檢查了一下,抱在懷裏,後退了一大步,遠離母雪豹。小雪豹沒受傷,不過被嚇到了,此時正用小爪子緊緊地勾住他的衣服。母雪豹露出不解之色,歪頭看了時聞一眼:“嗷嗚。”時聞又後退了一步,對燕克行說道:“它怎麽回事?還想咬死小雪豹。”燕克行皺著眉頭看那三隻胖乎乎的小雪豹。其中一隻小雪豹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還用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巴。它一動就能看出來,這隻小雪豹不是虛胖,而是真的敦實。燕克行再看看時聞懷裏的瘦弱小雪豹,猜測道:“母雪豹一般一胎生兩到三隻崽,今年生了四隻,你懷裏這隻小雪豹可能在胎裏的時候就營養不良,生下來也格外瘦弱,母雪豹就不想養了?”時聞低頭看著小雪豹:“母雪豹覺得養不活,就想把它咬死吃掉嗎?”燕克行:“我覺得可能是,很多動物都有咬死虛弱幼崽的習慣。”時聞猜測道:“也就是說,公雪豹可能發現了,想救這隻小雪豹,才不遠百裏地叼著小雪豹送到我們那裏去?”燕克行:“很有可能。”既然這是一隻母豹子不要的小雪豹,把它留在這裏,可能也會被母雪豹咬死,時聞和燕克行便將它帶了回去。帶回去後,時聞跟周宏忠說了一聲。沒兩天,周宏忠給時聞打電話:“我們已經報告上麵了。你想多養一隻小雪豹嗎?”時聞:“你們想交給我來養?”周宏忠輕咳一聲:“你比較有經驗,養出來的野生動物也好。上麵就想問問你的意思,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這邊會儘量多地給你申請補貼。”時聞正用羊奶喂著小雪豹,小雪豹兩隻爪子抱著奶瓶,咕嘰咕嘰喝得正歡。似乎察覺到了時聞的視線,小雪豹抬起頭,閉著眼睛對他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喵嗷。”時聞一下就不忍心交給別人養了:“行吧,多一張嘴的事,也不怎麽麻煩。”周宏忠:“這隻小雪豹也拜托你好好養著並做好野化工作了,行嗎?”時聞爽快道:“沒問題。”時聞和周宏忠談妥之後,周宏忠很快把相關的證書和補助送了過來。小雪豹的月補助是一個月三千。這已經是周宏忠他們儘力爭取的結果。時聞也不在意,三千對於一隻小雪豹來說已經不少了,全部用作它的夥食費的話,能將它養得白白胖胖。小雪豹十分沒有安全感,除了喜歡黏著時聞,就喜歡黏聰崽。聰崽似乎也將這隻小雪豹當成自己的小弟,閒著的時候會給它舔一舔毛。這讓小狐狸醋意大發,在時聞和聰崽看不見的地方跟小雪豹掐了好幾架。小狐狸一直不怎麽長個,看著有些胖乎乎,其實都是起來的毛。小雪豹個頭小歸小,卻別有一番凶性。小狐狸跟小雪豹掐起來竟然沒打贏,當然也沒打輸。雙方都掉了不少毛,幸好毛量夠多,也不怎麽看得出來。時聞發現了掉下來的雪豹毛和狐狸毛,又調監控,才發現兩隻小家夥竟然在打架。時聞將小雪豹和小狐狸拎到跟前訓,將小雪豹和小狐狸都訓得蔫噠噠的。兩隻小家夥在燕克行回來後也沒能打起精神來,圍繞著聰崽一左一右地趴在那裏生悶氣。燕克行已經在微信上聽時聞說過這件事了,回來後看它們冷戰,還是看得驚奇,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小狐狸,又摸小雪豹:“這麽小就會生悶氣了?”時聞從屋裏走出來:“可不?氣性大得不行。”燕克行:“小雪豹能睜開眼睛了嗎?”“能了,藍膜還沒有退。”時聞好笑又好氣地說道,“明明都看不見,光聞著氣味也能打起來,真是絕了。”燕克行站起來:“凶一點,出去外麵也不吃虧。”時聞:“這倒是真的。”確定小雪豹是母雪豹不要的之後,時聞對公雪豹心懷愧疚。下次看到公雪豹,應該留它在家裏吃頓飯,招待一下的。可惜,公雪豹好像被嚇走了,一連十多天都沒再到牧場來。公雪豹沒來,三江源國家公園領導的電話倒來了。領導先寒暄:“時老師,上次請您過來幫忙的費用已經打到您賬戶上了,您看看有沒有收到?”時聞笑:“剛剛到賬了,還想打電話跟你們說一聲,沒想到您先打來了電話,謝謝啊。”領導:“您太客氣了。對了,我聽說您那裏來了一隻小雪豹?”時聞驚奇:“你們的消息怎麽那麽靈通?”領導笑笑:“雪豹難得嘛。我聽說,小雪豹交給您喂養,等長大了後,會做好野化訓練,再將它送到野外去?”時聞聽出來了,對方有事要說,便爽快地承認了:“是的,您那邊有什麽建議嗎?”“沒沒沒,這方麵您和燕教授是專家,我們就不班門弄斧了。”領導笑著說道,“其實我們主要想問一下,小雪豹野化好了之後,能不能送到我們這邊來?”時聞:“那麽早你們就決定要小雪豹了嗎?”“您也知道,我們這邊缺少大型食肉動物嘛,還搞出了野生山羊那麽大的岔子。”領導愧疚地說道,“如果能引入合適的大型食肉動物,我們肯定要爭取一下的。您這邊要是答應,我們再去跟相關領導交涉。”小雪豹長大了之後去國家公園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時聞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隻要領導沒意見,我這邊沒問題。”雙方寒暄幾句掛了電話。時聞看著正在喝盆盆奶的小雪豹蹲下來,點了點它的腦門:“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編製了。好好喝,好好長啊。”小雪豹抬頭,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下嘴巴:“喵嗷!”第125章 小雪豹在時聞家安頓下來。這小家夥的食量一天比一天大,小小年紀,飯量甚至快趕上聰崽了。時聞摸它肚皮,似乎能隔著薄薄的肚皮,摸到裏麵晃晃蕩蕩的羊奶。可能因為剛出生的時候身體比較瘦弱,被母雪豹放棄過,它非常沒有安全感,會儘量把能吃的都吃到嘴裏,每天都把自己撐得哼哼唧唧。時聞坐在門口,將小雪豹抱起來,放在腿上擼。吃飽了的小雪豹很乖,怎麽擼它都不反抗,喉嚨裏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跟貓咪一樣。時聞揉揉肚子,捏捏爪爪,偶爾也捏捏耳朵。小雪豹圓圓的小耳朵每到這個時候就會輕輕一抖,試圖躲開他的手。他低笑著玩小雪豹的耳朵,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朵也一抖一抖。燕克行走過的時候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他的耳朵。他抬頭看了一眼:“嗯?”燕克行聲音裏帶著笑:“手感不錯。”時聞兩隻手還抓著小雪豹的前爪,耳朵卻是往後一撇,直接從燕克行手裏溜了出來:“癢。”燕克行笑,順手拿過另一張椅子,跟他一起坐在廚房門口,什麽也不做,就發發呆。夕陽下,家裏的小家夥們站在各自的飯盆前,正認真地吃著晚飯。從它們的專注程度看,它們應該很喜歡今天的晚飯。兩人坐在門口,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到一種治愈。時聞:“要是公雪豹也在就好了,可以招待它吃一頓好的。”燕克行:“可能它當時就是為了送小雪豹過來,也沒有別的想法。”“有可能。”時聞心裏有點內疚,“我不應該氣勢洶洶地去找它的,它可能被嚇走了。”雖然對方隻是一隻雪豹,但是誤會了它,時聞心裏也不好受。尤其雪豹可能再也不來,他沒什麽彌補的機會。時聞有些惆悵地歎了一聲。他沒有注意到,正埋頭吃著蛋黃拌牛肉的聰崽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燕克行逗著昏昏欲睡的小雪豹玩,也沒有注意到。第二天,時聞請人開著收割機來家裏收割豆子。他家的豆子已經成熟了一段時間,他沒有收割,而是任由豆子在地裏乾掉,現在走過去屋後看能看到一大片枯黃的大豆。現在豆莢已經乾了,卻又還沒有到非常乾燥的地步,可以收割了。豆莢的含水量太高不行,裏麵的豆粒硬度很低,收割機高速打擊,它一下就碎了。太乾燥也不行,豆莢會炸開,把裏麵的豆子彈出去。那樣收割機一碰,豆子就會叮叮當當掉得到處都是。現在這個含水量正好,用收割機的時候,豆莢既不會炸開,豆子的強度跟硬度也足夠,有一定的耐揉搓能力,收割機收割的時候不至於將它打碎。收割豆子的機器就是收割小麥的機器,不過需要調整一下,鎮上的師傅們都做熟練了。時聞一說,師傅就知道該怎麽弄,讓他不用擔心,準備好裝豆粒的三輪車或皮卡就行。早上,師傅運著收割機過來了。開機器的師傅是他們的老熟人,雙方打過好幾次交道,還算熟悉。師傅一看他們家的豆子就說道:“你們今年的豆子種得不錯啊,這豆莢真飽滿,肯定是個大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