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娃順著他指的方向,高高興興地往廚房跑,後麵一群家夥呼啦啦地跟著。今天做年夜飯,燕克行不僅做了人的飯,也細心地做了狗飯。狗子也有味覺,也有喜歡的菜和喜歡的烹飪方式,並不是給它們水煮一通就完了。時聞做狗飯做得比較簡單,狗子們的捧場度一般,吃飯的積極性也一般。燕克行做狗飯講究色香味俱全,非常受狗子們歡迎。每次他一出手,狗子們就會跑去廚房門口齊刷刷地蹲坐著,要不是時聞不允許,它們恨不能把自己的狗盆一起叼過來。打發了狗子們,時聞捧著快遞跑回房間,拆掉外包裝後,將裏麵的內容放到衣櫃裏藏起來。至於外包裝,他去給鍋爐加煤的時候,順便扔進去燒掉就完了。年夜飯吃得比較早,傍晚的時候,兩個人就喂過家裏的所有小動物,開始吃飯了。時聞特地將之前買的葡萄酒找出來:“過年了,喝點?”燕克行:“喝點。”時聞拿著杯子,給兩人各倒了半杯,而後舉起杯子:“來碰一個,慶祝命運讓我們相遇。”要不是當初弓疆的馬受驚了,跑到牧場外麵,他們也不會認識,更不會有後來的一切。燕克行端起杯子,輕輕跟他碰了一下,杯子發出“叮”的輕響。隻有兩個人的年夜飯也很浪漫,不過時聞吃飯的時間並不長。吃完飯,兩人一起收拾好碗筷後,時聞先去洗澡。燕克行坐在客廳,調了靜音的手機時不時亮起光芒,他給各路人馬回拜年信息。在回消息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時聞今天洗澡的時間格外長。他站起來,邁著長腿走到浴室邊,伸手輕輕敲了敲浴室的門:“時聞?”“稍等。”時聞的聲音似乎有點緊張,又帶著笑意,“我正在弄發型。”燕克行在門口略微站了會,提醒:“窗戶稍微開條縫,別在裏麵待太久。”時聞:“哦,好。”答完話,時聞又在裏麵待了十多分鍾,而後穿著整齊地出來了。他穿了一身休閒款的大牌正裝,鎖骨微露,腰掐得很緊,腿顯得尤其長,就這麽走出來的時候,似乎直接從秀場裏走了出來。燕克行坐在沙發上抬眼看了第一眼,喉結不由動了動。時聞朝他笑了笑,唇紅齒白,活色生香。時聞走到燕克行身邊,走動之間身上帶著一股很淡的清幽香水味。燕克行雙手握住他的腰,似乎避免他絆倒,又似乎不讓他遠離,聲音低沉而克製地說道:“這香水很配你。”“平時老在牧場上乾活,過年總要收拾一下。”時聞轉頭,微微湊近燕克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我好看還是模特好看?”“你。”燕克行說完這個字才意識到自己的嗓子有點乾,稍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無論模特是誰,都一定是你穿得最好看。”時聞一笑,低低說道:“燕大教授誇起人來也沒什麽創意。”“但足夠真誠,不是嗎?”燕克行的目光落到他潤澤的嘴唇上,聲音沙啞,“我去洗個澡。”時聞今天並沒有回複任何拜年信息。他在房間裏等著,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而後發現,燕克行今天洗澡的時間比平時要短一些。燕克行今天也穿著正裝出來。可能因為頭發還沒吹得足夠乾,燕克行的脖子還帶有一點濕意。時聞站起來,迎著他走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領,然後彎腰輕輕舔了舔他的脖子,小聲抱怨道:“有點洗發水的味道,苦。”燕克行感覺到濕潤的舌尖在他喉結附近劃了一下,當即瞳仁的顏色微變,按住時聞的後脖子不許人離開:“苦?我嚐嚐。”兩人親吻在了一起。燕克行的手摸到時聞的腹部,再往下,觸感有些不對。時聞按著他的肩膀,聲音微喘道:“修身的大牌西裝配平角內褲不好看。”燕克行的聲音很低:“所以是……丁字褲嗎?”時聞的脖子繃出優美的弧度,吃力地喘息著笑道:“是啊。別衣櫃裏有……”最後一個字被時聞咬在雪白的齒間,又被輕輕吐在燕克行耳邊。燕克行抱著人,拉開衣櫃。衣櫃裏麵的相關用品暴露了出來。燕克行單手將外包裝拆掉,用修長的手指掏出裏麵的用品,卻塞到了時聞齒間:“叼著,我來用。”時聞叼著相關用品,又看它們一樣樣用到自己身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一個混亂的夜晚。燕教授溫文爾雅,手機上收到了許多拜年信息,晚上七點半後,卻一條也沒有回複。自從即時通訊模式發明以來,這是他第一年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回複任何一條信息。牧場實在太大了。這裏除了他們兩個人類之外,就全是動物。在這種情況下,某些聲音並不用顧忌。時聞從沒想過人類之間還有這樣酣暢淋漓的運動,像人類,又像動物之間的運動。燕克行很細膩,也很好學,他並沒有任何不適。傳說中的疼痛、下不了床、修養等一切他都沒有,有的隻是令他靈魂都在顫栗的體驗。在過年之前,他還是一個非常勤奮上進的牧場主。經曆了過年的一個多星期,他忽然覺得奮鬥也不是那麽必要。好想“從此君王不早朝”啊。然而,過年的快樂時光總是很短暫。年初七,楊以清他們就回來了。不僅人回來,每個人都給時聞和燕克行帶來了大包小包的特產。燕克行不收學生的禮,他們便硬塞給時聞,強調這個是家裏讓帶的,家裏都很喜歡時聞送的羊肉。開年聚在一起的第一頓飯,時聞便請他們在牧場上吃飯。當天還宰了隻大鵝,做成紅燒鵝款待大家。燕克行的手藝向來在線,時聞家的大鵝也足夠好吃。大家吃完鵝,撐得快動不了了。吃飽喝足,大家準備休息休息就開車回住處。時聞想起來,對楊以清說道:“過年的時候,我跟燕克行商量了一下,決定將村裏的一套房子租下來,以清你到那邊去住可以嗎?”楊以清:“單獨給我租房子嗎?”時聞點頭:“主要青年男女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你過去那邊會好一些。房子就在傅哥家附近,我托了他們照看你,安全性應該比較有保障。”楊以清對住處倒沒什麽意見,隻是有點回不過神,身邊的戈閱拉了拉她的手,她連忙說道:“謝謝時哥。”時聞道:“不用客氣,今年也要辛苦你了。”吃完飯,時聞和燕克行都各自給他們發了開工紅包。兩人發的還都是六千的大紅包。時聞人逢喜事精神爽,過完年,精氣神都不一樣了,給燕克行的親學生發紅包,也就格外大方。戈閱拿著兩個大紅包:“老師,時哥,你們真是我的親長輩,這紅包也太大了,你們真好,祝你們百年好合!”燕克行點頭:“好好學習,認真寫論文,早點畢業。”戈閱一點都不生氣:“嘻嘻,知道了。”吃完飯後,弓疆和藺誠騫送兩個女生去村裏新租的房子裏。戈閱今天要陪楊以清住在這邊。時聞新租的房子就在傅蒙家後麵,也是一戶牧民家的房子。他家去了城裏定居,哪怕逢年過節也不回來,時聞願意租,對方高興得不行。在時聞詢問是否能改造的時候,房東連連表示,時聞怎麽樣都可以,砸了都行,隻要他收房的時候重新給他改回來就行。時聞便請傅蒙和常青青幫忙簡單清掃了一下,又購置了各種電器,方便楊以清使用。新房子比時聞家要更舒適一些,楊以清進去之後看到房子裏的設施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隻是茫然:“牧區是不是有人說什麽閒話了?怎麽時哥忽然讓我搬出來?”戈閱滿臉迷之微笑:“應該不是,隻是我師丈他們想過二人世界了。”“不會吧。”楊以清覺得比較難以想象,“時哥他們看起來也不是想時刻黏在一起的樣子啊?”戈閱:“你不熟悉他們熱戀中的人,你看我師丈,連氣質都變了,好像一隻慵懶的大貓。我老師好像也變了,吃飽喝足了就是不一樣。”楊以清:“……戈閱,你還是叫回時哥吧,你這樣我害怕。”戈閱:“不許害怕,一起來磕cp!今天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時哥後頸有個深紅色的牙印,你看見了嗎?”楊以清回憶道:“看見了一點,他皮膚白,牙印好明顯。不過燕教授就在旁邊,我沒敢看。”戈閱:“是吧!老師占有欲賊強,我也不敢看!”笑了一會兒,戈閱回歸正形,歎氣道:“我老師跟時哥真好啊,羨慕他們。”楊以清:“我也羨慕。”戈閱:“真希望他們能天長地久。”兩個女生說著說著,就說到各自的擇偶觀上去了。像她們這樣的女性,想要找到契合的愛人,並不好找。時聞知道他和燕克行的感情進一步升溫的事情瞞不住,不過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看出來就看出來了,他們兩口子,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