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吹奧法師，三環先知又得了一個新的雅號。”蘭伯特·渡鴉在奧法塔，與瑟爾薩斯手談。

落下一子，瑟爾薩斯笑道：“古有開啟靈海當日，便領悟環而晉升奧法師者。今有3環修滿當天，風吹過便迷霧散，而晉升大奧法師者。可見靈性總是厚此薄彼。”

“已經有人稱呼杜克為靈性之子，你怎麽看？”

“再多溢美之詞也不為過，古往今來沒有出現過此等人物，甚至能在開啟群星意誌時，驚動倪克斯女神。”

“是啊，以往有人開啟群星意誌，不過得到一二啟示，最近一次的提米拉蘇·風神，也隻是得到風神禁咒而已。唯獨杜克，驚醒了倪克斯女神，第一次知曉群星的名號。”

“對於倪克斯女神，群星塔這邊有沒有研究出所以然來？”

“尚未有結論，繆斯首席理事召集數百名奧法師，查閱不知道多少舊書記載，並未找到任何有關倪克斯女神的記錄。而且在遺跡中，也找不到與倪克斯女神有關的痕跡。”

“也是怪哉，一方神靈竟然毫無痕跡，即便按照繆斯的推論，是上一茬文明的神祇，也該在遺跡中有所痕跡才對。”

“恐怕並非什麽上一茬文明，反正我是不支持存在上一茬文明這個說法。”蘭伯特·渡鴉搖頭，“倒是莽荒大陸之外，或許會有新的大陸，這個說法我比較讚成。”

“但群星塔找不到新大陸，按照占星啟示，我等所居之處乃是星球，莽荒大陸占了星球表麵五分之一，剩餘部分皆是海洋，不存在能比擬莽荒大陸的陸地。”

“這就難說了，高空太危險，罡風凜冽不可穿越，難以從高空俯瞰大地，觀測莽荒大陸是否如月亮、太陽一般，是一個星球。”

“可惜了上議長大人……若是當初他能穿越罡風層，與太陽相呼應，晉升9環曜日奧法導師，或許一切就有結論了。”瑟爾薩斯感慨，對於安德烈·月見草衝擊9環失敗，深以為憾。

蘭伯特·渡鴉又落了一子，然後隨意問道：“你覺得，杜克有沒有機會，接過上議長大人的班？”

“有。”

“哦，瑟爾薩斯你對杜克這麽有自信？”

“雖然從現有跡象表明，奧術師最容易走出冕日之章，奧法學者則要艱難一些，但杜克不能以常理揣測。修行對他來說沒有絲毫障礙，尤其是這吹風時間便撥開靈性奧法的迷霧。”

瑟爾薩斯說著，重重感歎一聲：“你我都經曆過靈性奧法的迷霧，縱然不難，卻也得耗費三五年時光，慢慢領悟。”

“這倒也是。”

“但是杜克不需要，可見靈性對他有多麽寵愛，世人讚他是靈性之子，以老夫之見，不如說他就是靈性的化身。”

“你這評價，可太高了。”

“事實如此。”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棋盤上的局麵也漸漸分出了勝負，瑟爾薩斯勝券在握。

於是兩人默契的推掉棋子，重新下了一局。

“開啟靈海，一年晉升1環，三年晉升2環，再三年晉升3環，如今又四年晉升4環。”蘭伯特·渡鴉輕聲說道，“以你之見，杜克需要幾年，可以堪破群星之章，晉升為群星？”

“不知道。”

“不知道？”

“修行之路有多難，你我都很清楚，但這一點放在杜克身上，又有誰能推算得準。他能吹吹風便撥開靈性奧法的迷霧，未必不能淋淋雨便悟出群星之章的奧秘，晉升為群星。”

蘭伯特·渡鴉想了想，點頭道：“這倒也是。”

“況且，杜克擁有三環成就，每一項成就都能推廣天下，人人得到他的好處，冥冥之中靈性自然反饋給杜克，助他修行。”

“這番成就，真是……天下獨一號。”

“老夫隻希望，若是他有一天晉升9環曜日，老夫還活著，能親眼見一見9環曜日的風采。”

“若他真是靈性的化身，一百多年時間，當可衝擊9環曜日。”

“不過此事終究太遙遠。”

兩人便不再糾結，杜克修煉的問題，而是說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蘭伯特·渡鴉笑著調侃道：“忒婭·螢燭對於奧法塔首席理事之位，似乎有些不滿意。”

“你是說她把自己的重重孫女，送去給杜克當學生？”

“這個重重孫女，是叫薇諾娜·螢燭吧，十六歲晉升奧法師，倒也有一絲天驕風采。”

“想用區區一個女孩兒，便將杜克捆綁住？”瑟爾薩斯對此不置可否，“杜克的性格老夫倒是看清楚了，是個心裏有想法的，不是一般人能拿捏得住，而且也花心。”

“花心又算得了什麽事。”蘭伯特·渡鴉笑道。

群星們一個個都幾百歲的老妖怪，什麽屁事沒有玩過、爽過，隻要血脈能繁衍下去，其它並不在意。

“他還沒結婚，你家要是有適齡的女孩兒，不妨送過去，靈性之子的血脈恐怕不凡。”

“這是最苦惱的，他太年輕了，地位又太高了，我家直係血脈中，真沒有適合與杜克婚配的女孩子。若非如此，又豈能輪到忒婭·螢燭，把重重孫女送過去。”

杜克成名時間太短，地位已經爬到七塔聯邦的頂層。

群星們就算把直係血脈中，最有天賦的女孩兒送過去，也匹配不了杜克的身份。

“其實啊，早在杜克第一次來奧法聖城，獲封博學賢者時，你們就該出手將自家女孩兒，嫁給杜克。那時候杜克剛剛嶄露頭角，群星後輩的身份足以匹配，時至今日，嘖嘖……”

瑟爾薩斯家裏沒有適合的女孩兒，可以嫁給杜克，所以此刻反而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自家撈不到，別人也最好撈不到。

“但杜克總要婚配的，若是那個怒濤家族的基斯頓懂事，便不會讓他家的女孩兒，明媒正娶嫁給杜克。”

“唉。”瑟爾薩斯搖搖頭，“若是兩情相悅，便是小貴族的女兒又如何，杜克隻要願意，想娶誰便娶誰。”

“話雖如此，終究差距巨大。”

“那就甭管了，讓杜克自己選擇好了，難道你我還能做得了杜克的主？”瑟爾薩斯哼道，“這小子可是2環奧法師時，便想要從我們群星中奪權的存在，認為他能領導天下變革。”

“額……”

“如今他已經貴為先知，與我等平起平坐，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

“這倒也是。”蘭伯特·渡鴉點了點頭，歎道，“總還把他當成小兒輩看待，卻忘了他已經是三環先知，死後立馬就能入選英靈聖殿，千萬年之後依然能被供奉。”

“所以咱們也不用為他操什麽心，且看看這小子究竟能折騰出什麽動靜，把七塔聯邦引向何處。”

兩人不再多說，專心對弈。

……

“咕嘟嘟。”

潤物城，聯合塔下有一條暗河，水道不深，不知源頭從何而來，總之河水源源不斷。

這是一條靈性之河。

靈性之河衝出地麵之後，便注入內城區的護城河中，蜿蜒曲折，養育無數綠色靈植。

驀然，河底一條泛著瑩光的遊魚，吐出一串泡泡。

俄而好幾條泛著瑩光的魚蝦，從河道各處匯聚於此，一起咕嘟嘟的吐著氣泡，似乎在交流什麽。

每一個氣泡碎裂的聲音都不相同，仔細分辨的話，依稀可以分辨出來，這些氣泡破碎時，好似發出某個塔文的音節。

“杜克……”

“不死，靈性不止……”

“洛倫已離開，可行事……”

“軌跡既定，出軌者，當墮入我等……”

咕嘟嘟的氣泡交流，並沒有持續太久，這些魚蝦仿佛已經計議妥當，很快就散開，各自遊向靈性之河的不同位置。

沒有人注意到，靈性之河裏的魚蝦，有什麽異常。

唯一能監察到靈性之河異常的洛倫·山戈薇，已經乘坐戰艦離開潤物城，向翠海市飛去。

抵達翠海市，已經是三天後。

當戰艦停泊在橡牙山的空港後，杜克親自迎接洛倫·山戈薇的到來，並將洛倫·山戈薇領進杜克賢者法師塔。

兩人相識已久，早在翠海市開拓戰爭時，洛倫·山戈薇前來剿滅9環亞龍-黑玉鱟龍，杜克就是搭乘洛倫·山戈薇的戰艦，全程旁觀戰鬥，並且還掏槍射殺過黑玉鱟龍。

前段時間，洛倫·山戈薇才來過一次，商榷光信之環在風息領域的鋪設問題。

這才沒過多久，洛倫·山戈薇又來了。

“洛倫閣下，沒想到你親自過來慶賀。”杜克以為洛倫·山戈薇是給麵子來道賀。

洛倫·山戈薇笑道：“你破紀錄晉升大奧法師，而且還會一陣風吹便撥開靈性奧法的迷霧，修行如此神速，靈性如此厚愛，我怎能端坐潤物城，而無動於衷。”

杜克回道：“打個光話過來，也就是了。”

“我來除了當麵道賀之外，也是有個打算，準備將我的天空複製環，放在杜克賢者法師塔中。”

“這？”杜克有些懵。

洛倫·山戈薇解釋道：“我的天空複製環，隻能凝聚6環天空奧法師分身，但替你阻擋一二威脅，應該沒問題，畢竟除了禁咒之外，再強大的奧術這個分身也能施展。”

1環、2環、3環奧術，屬於基礎奧術，每一個奧術都擁有著獨立的法術模型。

4環、5環、6環奧術，屬於複合奧術，是由基礎奧術組合而成，法術模型互相疊加，威力更甚。

而超過6環，達到7環等級的奧術，就被稱作禁術。

每一個禁術都有著無比繁蕪的法術模型，也是由基礎奧術複合而成，但複雜程度遠超一般的複合奧術。若是這些複合結構，能組成一個獨立的超大法術模型，從而發揮出超乎想像的威力

那麽這個禁術，就能被稱之為禁咒。

毀天滅地不在話下。

迄今為止，七塔聯邦的奧法師們，尚未掌握超過十種禁咒。

一百多年前，提米拉蘇·風神開啟群星意誌，得到的啟迪，就是多種風係禁術，以及一種“風神禁咒”。

“6環分身，也能施展禁術？”杜克訝然。

“禁術定在7環及以上，但本質上依然是基礎奧術複合而成，6環分身自然能施展。”洛倫·山戈薇笑道，“奧法導師已經參悟群星之章，對於環的複合結構了然於胸，哪怕4環分身，一樣可以施展禁術。”

“這豈不是表示，群星的4環分身、5環分身、6環分身，實力都堪比群星本身？”

“4環分身，支撐不了幾個禁術，除此之外，確實沒有太大分別。”

“那大奧法師的4環分身、5環分身、6環分身，是否也有如此威能？”

“沒有參悟群星之章，便施展不了禁術，4環分身便隻能發揮4環實力，而且還得實力減半。”洛倫·山戈薇笑著解釋，群星之章便是大奧法師晉升奧法導師的修行經驗。

3環奧法師，想要晉升4環大地奧法師，需要撥開靈性奧法的迷霧，這一過程經驗，便叫迷霧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