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靈性之泉？

實際上在靈性奧法發展到如此高度的今天，依然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來定義靈性之泉。

通常奧法師們認為，靈性之泉是真實靈性大海與真實世界的交匯之處。

正因為此，靈性之泉才會源源不斷的噴湧出靈性粒子，滋養天地間的萬事萬物。

也有奧法師認為，真實靈性之海就在地心，靈性之泉就是從地心一直通往地表。

還有奧法師認為，靈性之泉貫穿時空，是死去的舊時光裏，萬物凝練而成的礦藏。故此靈性之泉才會有上古之靈存在，這就好似礦石裏麵挖掘到的琥珀一般。

而古時代的虛影，也是一種類似琥珀的存在。

將死去的時代的靈性，整個凝聚在靈性之泉，時不時這些琥珀一般的靈性就會爆發，形成古時代虛影，衝擊著今人的靈海。

“古時代虛影很危險，尤其是時代越近，死去的靈性越濃，危險也越大。哪怕奧法師被古時代虛影所衝擊，一個不小心也會沉淪其中，成為一具行屍走肉般的沉淪魔。”

杜克之前就這個話題，詢問過老師蘇克塔拉，蘇克塔拉的回答便是如此。

不過蘇克塔拉見過上古之靈，但未曾遭遇過古時代虛影的衝擊——能發起古時代虛影的靈性之泉，一般都是大型靈性之泉，唯有沉蛟市底下的泉眼足夠大。

隻是沉蛟市底下的泉眼，已經被奧法師們馴服，源源不斷輸出靈性為整座城市服務。

不會再爆發古時代虛影。

“沒想到翠海穀的靈性之泉，竟然能夠爆發古時代虛影，不是說這隻是一口中型靈性之泉嗎？”

杜克置身於古時代虛影的蟲之洋中，有小藝和守護·奧秘之藤幫他守護靈海，並不覺得有什麽危險——畢竟蟲之洋是最古老的時代，保存下來的虛影都很暗淡了。

他的指尖輕輕戳著一隻三葉蟲虛影，這三葉蟲仿佛是活物一般，竟然快速逃跑開。

然後一隻巨大的直殼鸚鵡螺遊了過來，仿佛看到了杜克。

這隻遠古海洋中的頂級掠食者，猛地一個加速，殼口裏伸出幾條兩三米長的觸手，將杜克緊緊纏繞住，抓著杜克就要往它的嘴巴裏麵塞去。

杜克迅速施展《鬥氣鎧甲》，將自己包裹起來。

然後就發現自己虛驚一場，這足足有十來米長的直殼鸚鵡螺，根本沒有絲毫力氣。

與此同時他身上忽然冒出許許多多的藤條，這些藤條出現後，就將直殼鸚鵡螺的觸手寸寸絞斷，直殼鸚鵡螺疼得想要逃，卻被藤條一點一點纏繞，直至將它整個包裹住。

下一刻，直殼鸚鵡螺的虛影，如氣泡一般破碎。

杜克身上長出來的藤條，也隨之緩緩消散，這毫無疑問就是靈海中的守護·奧秘之藤。

“原來守護·奧秘之藤，是對付古時代虛影的。”杜克心中恍然。

之前被上古邪物的蛻殼感染時，守護·奧秘之藤毫無反應，他還以為這玩意屁用沒呢。

沒想到作用在這裏。

見到龐大的掠食者直殼鸚鵡螺，都被杜克給絞碎了，之前還圍繞在它身邊的其它小型虛影，呼啦一下全部散開，向四周遊去。

身邊長著的海百合，也收斂了自己的腕足。

不過遠處森林上空，依然有無數的虛影在天空中遊蕩，除卻直殼鸚鵡螺之外，還有一種頂級掠食者，像是巨大的蝦子，又像是巨大的烏賊，這是頭盔奇蝦。

手持強光隨身燈的雇傭兵們，對蟲之洋視而不見。

黑甲蟲車中的維薇安，翻了個身繼續躺著，對外麵的古時代虛影毫無反應。

唯有杜克一個人，站在車頂上，感受著蟲之洋的衝擊。

隨著守護·奧秘之藤的散去，受到驚嚇的虛影們又很快遊過來，好奇的打量杜克，仿佛彼此生活在同一個時代。

生活在那個上古的蟲類大洋中。

隨即杜克看到一隻很小很小的蟲子虛影，在虛空中爬行，仿佛爬行在海底一般。

這小蟲子長得很奇怪，頭和尾巴分不清楚，身上背著兩排並列的尖刺，身下長著兩排並列的細腿。不管是把它上下顛倒，還是首尾顛倒，似乎都一個模樣。

“該物種有97%概率，是蟲之洋中的怪誕蟲虛影。”小藝沒有直接回應杜克的疑惑。

而是在鬥氣全息屏上，給出了怪誕蟲的信息。

此時此刻的杜克，已經進入特殊的狀態，仿佛自己已經跨越億萬年的時光距離，來到了蟲之洋。

與蟲之洋中諸多奇奇怪怪的蟲子，生活在一起。

感受它們的呼吸，感受它們的喜怒哀樂，感受它們捕獵與被捕獵，感受一幕幕殘酷或者有趣。

怪誕蟲沒有理會杜克，從杜克身邊爬走。

但緊隨而來又有一隻蟲子爬了過來，它的長相一點不比怪誕蟲差，沒有頭沒有眼，隻有長短不一的觸手，以及肥肥的身體。

杜克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迎向這隻隻有拇指大的小蟲子。

小蟲子爬著爬著就爬到杜克的手指上，似乎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它停下了腳步，將身上的觸手甩動起來，看上去像是在恐嚇杜克，隻不過這個動作毫無威懾力。

“該物種有81%概率，是蟲之洋中的歡呼蟲虛影。”鬥氣全息屏上，顯示出蟲子的信息。

杜克恍若未覺，注意力都在歡呼蟲身上。

幾秒鍾後。

他笑了起來。

然後伸出另一隻手，對著還在擺動觸手的歡呼蟲，就是一個彈指彈過去，啪嗒，歡呼蟲被彈飛很遠很遠。

接著衝出來一隻巴掌大的奇怪蟲子，一口將歡呼蟲吞掉，再快速遊動，遊出了杜克的視野外。

就在此時。

從蟲之洋的海底，也就是翠海穀森林之中，猛然鑽出來一隻龐大的虛影，亮度奇高。

蟲之洋的一應虛影，都沒有這隻虛影明亮。

這虛影仿佛是一隻蠍子，又仿佛是一隻奇蝦，扁平的身體上，長著兩隻如同大刀一樣的螯肢。

“該物種有58%概率，是蟲之洋中的板足鱟虛影。”小藝給出數據。

杜克卻第一時間想到了之前發動蟲潮入侵沉蛟市，9環靈獸-黑玉鱟龍，二者雖然體型差距巨大，而且外貌也不儘相同，但神態和外形卻多多少少能找到相仿的地方。

一個是亞龍，一個是古時代虛影。

卻在翠海穀這個位置，產生了時空上的交集。

杜克莫名覺得感慨：“也許黑玉鱟龍無數億年之前的祖先，就是這隻跨越時空阻隔而來的板足鱟……”

這一刻。

他的靈海中，轟隆隆產生振動，隨即一隻搖曳著身姿的板足鱟凝聚出來，在靈海中肆意的遨遊。

緊隨其後越來越多的板足鱟凝聚，充斥在靈海的任何一個角落。

仿佛靈海中多了許許多多的小蠍子。

守護·奧秘之藤一如既往，也在板足鱟的身上纏繞，使得彼此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愣了一下。

杜克咧嘴笑起來：“果然，古時代虛影既是危險，也是機遇，沒想到能助我領悟第十一種異象……這異象就叫海蠍好了，黑玉鱟龍也好，這隻板足鱟也好，都挺像蠍子。”

野花、麥苗、枝條、螞蟻、石頭、漩渦、白紙、彩虹、靈晶、長槍，以及現在的海蠍，一共十一種異象。

加上守護·奧秘之藤，都是他靈海中的景象。

杜克退出內視，繼續凝視周圍的蟲之洋，他還期待著能多領悟幾種蟲之洋的虛影。

不過還沒過片刻，蟲之洋忽然如同大海退潮，刹那間一切都退散的乾乾淨淨，不再有溫暖海水包裹的感覺，不再有奇奇怪怪的蟲子虛影，也不再有讓人沉醉的古代靈性。

古時代虛影，已經退回到舊時光裏，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

杜克有些悵然若失的跳下黑甲蟲車，整個營地如往昔一般，沒有受到半點兒影響。

“去把齊娜團長喊來。”杜克對一名站崗的雇傭兵說道。

“是，大人。”

片刻功夫齊娜便趕了過來，她之前已經睡下，此時好似還沒睡醒一般，睡眼蓬鬆。

“大人，您找我？”

“你現在感覺如何？”杜克問道。

齊娜疑惑的甩了甩頭，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不知道，就是感覺身體沉得很，好像睡覺睡得走了神，大人，您為什麽這麽問，是剛才發生了什麽嗎？”

“沒有，伱去休息吧。”杜克揮揮手。

齊娜是一名偽1環卡戰士，兼具血海、靈海雙修，不過兩方麵都沒辦法突破1環，隻能依靠鬥氣和靈卡混合作戰，勉強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1環等級，考核一個卡戰士的職業。

這種職業，一般是雇傭兵任務中心認定，並不被法靈塔所承認，也不會登記造冊。

“看齊娜的樣子，應該是有受到蟲之洋的衝擊，不過隻是損失一點精力，無傷大雅。”

杜克看了一眼重新變得昏沉的黑夜，回到了黑甲蟲車上。

睡在外側的維薇安，從硬板床上坐起來，白天的布甲已經被脫掉，借助車上一盞昏暗的小燈，可以看到她隻穿著一件小襯衣，豐腴的身材顯露無疑，胸前挺拔尤為引人入勝。

“大人，您準備休息了嗎？”維薇安問道。

杜克眉頭一揚，拉住維薇安的手說道：“時間還早，來，陪我聊會天。”

其實也沒什麽好聊的，維薇安本就不是多話的人，至於杜克自己，還沒從蟲之洋的震撼中完全脫離。

腦海裏還有許許多多問題縈繞。

翠海穀的中型靈性之泉，為何能爆發蟲之洋？

翠海穀中生長著兩棵3環樹王，會不會與蟲之洋之間存在某種聯係，預示著這口泉眼，並非中型？

上古邪物的蛻殼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這會不會是促使蟲之洋爆發的原因？

還有伯努利法師塔主導的翠海穀開拓戰爭，忽然就陷入了沉寂；說要親自趕來沉蛟市坐鎮的伯努利大地奧法師，也遲遲未曾在沉蛟市露麵；請外援獵龍也沒了動靜。

另外小雞的奶奶，根據小雞的描述，就是一隻三葉蟲的形象，又恰好住在翠海穀靈性之泉。

所以小雞的奶奶，會不會真是生活在遠古蟲之洋時代的一隻三葉蟲？

被靈性琥珀包裹，才能存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