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師，怎麽說呢……克萊林達閣下這事，說起來源頭還在我。”

“在你？什麽意思，幾年前你還不是奧法師，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吧？”蘇克塔拉不明所以。

杜克便笑著說道：“準確說是我十五歲那年，在一家修卡店打工，口袋裏沒有半分錢，為了湊錢購買醒靈藥劑，便絞儘腦汁的想門路，最終被我想到一個好點子。”

他說起了當時的故事：“我見修卡師們，使用包漿盒子摳摳搜搜，便想著是不是可以……我把這個點子，賣給了當時的店老板，後來店老板告訴我，他轉手又賣給了別人……”

“竟然這麽巧，這個連供包漿技術，也是你發明的？”蘇克塔拉真被驚訝到了。

“是我發明不錯，但我已經轉手賣了，既然被克萊林達買去，那就是他的技術。”

“哈哈，你還挺豁達，不過，不介意老師把這好玩的事，跟外麵的朋友分享一二吧？”蘇克塔拉人老心不老，老頑童一樣的笑著，顯然心裏麵正在打什麽壞主意。

杜克嘿然一笑：“並不介意。”

兜兜轉轉，連供包漿技術竟然落到克萊林達手中，這正好給了杜克奚落對方的機會。

“想要博學者頭銜？”他心中暗笑，“可以來求我，但我不一定給。”

聊完了俗事，收收心，師徒兩人開始了教學，一個誠心教學，一個誠心學習，時間過得飛快。

……

“菲麗貝爾，最近過得怎麽樣。”

“老師，我每天都在法靈塔混日子唄，倒是您老得償所願，找到了合適的接班人，笑容不斷。”法靈塔理事菲麗貝爾，笑著挽起自家昔日的老師，蘇克塔拉的手臂。

將蘇克塔拉扶著坐下後，她又笑道：“我還聽說，您非常狠心，連索雷爾都被您趕走了。”

“索雷爾那小子，唉，說起來真可惜了，我原本想著找不到接班人的話，就用他湊合湊合……但誰能想到，靈性為我帶來了杜克，這個孩子是天生的奧法師。”

“您老一提到杜克就讚不絕口，看來杜克真稱了您老的心願。”

“可不是嗎，說起杜克，我就想起來一件好笑的事情。”蘇克塔拉紅潤的臉上，笑意盎然，“克萊林達兩三年前在博學塔鬨得笑話你還記得嗎，他買的連供包漿技術，我才知道，竟然是杜克發明的！”

“呀，竟然是這樣的，可真巧啊。”

沒過多久，混日子的菲麗貝爾，就約了自己的兩位奧法師好姐妹去吃飯，然後將這件事當作笑話講出來。

博學塔。

法務部主管阿孜古麗，淡然的看著自己的秘書：“光之巨人的律師還在鬨事嗎？”

“是的，大人，那幾位律師倒也沒有出格的舉動，就是見到一個人便拉著對方，向對方聊光之巨人控告潤萬家的案子，還說自己住在不遠處的酒店，專為等待處理結果。”

“刁民之舉！”阿孜古麗冷笑一聲，“鄉下來的奧法師，也就會這點刁鑽手段了，不必理會。”

秘書卻沒有走，而是遲疑著不知道怎麽開口。

阿孜古麗便皺眉問道：“還有事？”

“有個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說！”

“是的，大人，是我從外麵聽來的……說是克萊林達大人之前來博學塔鬨過的連供包漿技術，原先的發明人竟然是那位杜克閣下，說是杜克閣下當初為了攢錢購買醒靈藥劑，才將技術變賣出去。”

“確有其事？”阿孜古麗眉頭皺的更深，“連供包漿技術，竟然也是這個杜克發明的？”

“我有詢問過源頭，據說是從幾位奧法師口中傳出來，應該不至於出錯吧？”

“好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就算是杜克發明又如何，專利權在克萊林達手中，那就是克萊林達的發明！”阿孜古麗沉著臉說道，“警告那些亂傳的員工，都把嘴巴給我閉上！”

“是，我就去警告那些亂嚼舌根的員工。”秘書匆忙離開。

阿孜古麗在辦公室裏批改了幾份文件，看看時間，便起身去博學塔的會議室開會去了。

會議室裏，首席理事埃爾文已經早早到了。

見到阿孜古麗之後，便笑著招呼道：“先來坐下，還有兩個人沒到，我們等一等。”

“好的，首席理事。”阿孜古麗端正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埃爾文卻毫無形象的一隻腳搭在椅子上，身體歪向另一邊，話家常一般的說道：“阿孜古麗，跟你打聽一下，你跟克萊林達熟悉，有個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您請問。”

“最近潤萬家跟光之巨人打的熱鬨，專利侵權一案，克萊林達怎麽想的，真要繼續侵權下去？”

“首席理事，侵權一案還在審理當中，我正在搜集相關的證據，現在就宣稱侵權恐怕為時過早。”阿孜古麗不軟不硬的頂回去。

“法務部你管，你說了算，嗬嗬。”埃爾文笑了笑，“我是想問，克萊林達前年來博學塔鬨事時，手裏的連供包漿技術，是不是從杜克那邊買來的，這連買帶壓還挺熱鬨。”

其他幾位奧法師，紛紛附和著埃爾文，笑起來。

會議室裏充滿了快活的味道。

“空穴來風之事，首席理事，何必拿來開玩笑。”隻有阿孜古麗一個人沒笑，冷著臉將這個玩笑頂回去，“再說了專利既然允許交易，那麽買賣專利又有何可笑之處！”

埃爾文渾然不在意阿孜古麗的態度：“專利當然可以買賣，咱們博學塔也鼓勵買賣，但是想要靠著買來的專利，去衝擊博學者頭銜，這就是大笑話了，幸好我沒為他申請，要不然見到杜克，我都不好意思呀。”

“我隻知道要按規章辦事，可沒興趣去溯本求源，況且專利售賣全憑自願，自己都不珍惜，別人何必替他叫屈？”

“話是這麽說，隻不過博學者還是要靠真本事爭取，你們說是不是。”埃爾文看了一圈眾人。

幾位奧法師紛紛點頭：“是這個道理。”

阿孜古麗冷眼旁觀，見狀索性站起來：“我是來開會還是來聊天的？首席理事，如果沒有事，我就先告退了。”

“行吧，你要忙，這個會可以不參加。”埃爾文揮揮手。

阿孜古麗直接起身離開。

等到會議結束，埃爾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秘書關上門之後，立刻詢問道：“太爺爺，您怎麽又把阿孜古麗閣下給得罪了？”

“得罪了又怎麽樣，你當太爺爺這個首席理事，是和和氣氣選出來的？”埃爾文拿起茶杯，塞到既是秘書又是重孫子的手中，“趕緊給太爺爺倒水去，什麽大事你都想攙和。”

“這不是和氣生財嗎，再說了，咱們家族跟阿孜古麗閣下的家族，素來沒有衝突的。”

“其實你太爺爺早看阿孜古麗和克萊林達不爽了，兩人狼狽勾結，靠著潤萬家四處搶奪專利，不知道還以為潤萬家才是博學塔呢。”埃爾文麵露不屑，“吃相也太難看。”

“大家不都是這麽做的嗎。”秘書嘟噥一句，在他看來，奧法師壟斷資源屬於天經地義之事。

“他可以去搶任何一碗飯，但是來搶博學塔的飯就是不行，這是你太爺爺的地盤！”

“太爺爺，等基斯頓大人退了，您還不得前往聯合塔坐鎮啊！”

“嗬嗬，退？”埃爾文伸腿踹了重孫子一腳，“整天惦記著基斯頓退，他就真願意退，不還有威廉姆斯和史蒂芬·翼虎跟我一起競爭，況且，嗬，他未必願意退。”

“可基斯頓大人好幾次在公開場合說過要退。”

“說說而已，誰當真誰傻筆。”

“哪能這麽沒信用呢……”

“唉，太爺爺真覺得要把你送到外麵磨練磨練了，留你在我身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感覺養出一個傻子來。”

埃爾文看著天真的重孫子，禁不住的搖頭：“明天你自己遞個辭職報告，去外麵找地方磨練，哪裏磨練我不管，總之沒晉升奧法師前，別出現在我麵前。”

“啊，太爺爺！”

“快滾蛋。”

趕走了最喜歡的重孫子，埃爾文氣還有點不順。

驀然就想到了蘇克塔拉：“這老太婆，比我臉皮還厚……我當初就該厚著臉皮，把杜克要到我身邊來，這麽好的苗子，被蘇克塔拉搶走了！當什麽煉金術士，博學者它不香嗎？”

如果說隨身燈的發明，隻能算是靈機一動的偶然靈感。

那麽知道了連供包漿技術，竟然也是杜克發明，埃爾文就明白過來，杜克在博物之學的天賦，絕對不尋常。

況且還有內置儲靈卡技術，也是令他頗為稱讚的發明。

“如此三種技術加持，一頂博學者頭銜是必然跑不掉的，我若成為他的老師，將來評定博學賢者頭銜時，這絕對是一大加分項！”埃爾文摩挲著下巴，“要不要搶過來？”

想了又想，最終長歎一聲：“算了，老太婆與我都是舊識，認識一百多年了，搶學生這種事，實在不好意思。”

不知道自己差點學生被搶的蘇克塔拉，此刻正在自家的法師塔中，整理多年的筆記。

她這一百六十年的人生。

一心紮在煉金領域，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實驗，留下多少本筆記，有些研究課題自己早都忘記了。

現在拿出來整理整理，正好方便對杜克教學。

“從五十年前開始，我幾乎將全部精力，都放在環複製材料方向上，唉，最可惜的是我未能晉升4環，親自感受投影之環的結構”

蘇克塔拉擦掉筆記上的灰塵，翻開書頁，心頭百感交集。

對往事，對未來。

都有太多思緒。

良久後，她緩緩合上筆記：“等杜克走入正軌，我舍掉這張老臉，也要求基斯頓·怒濤、威廉姆斯、埃爾文、史蒂芬·翼虎，還有那位伯努利，配合我施展投影之環，做最後一次實驗！”

實驗留下的寶貴經驗，就是她對杜克最後的幫助。

也是她在環複製材料方向上，最後一次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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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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