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萬籟俱寂。
一抹嬌小的身影站在小樓下,靜靜觀察了四周,須臾,倏然平底躍起,瞬間輕盈落於二樓欄杆旁,全身的黑衣幾乎完全融入了黑夜之中。
走路時如鬼魅一般無聲,輕輕推開沒有上鎖的房門,纖細的身影極速閃入門內,輕輕閉上兩扇以金絲楠木打製而成的房門,直到沒有一絲縫隙。
輕車熟路地直奔靠近窗邊的梳妝台,仿佛已經來了無數遍一般熟悉,腳下不曾有絲毫滯頓。
窗外無星無月,一片漆黑,窗外窗內,皆是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包裹在黑色麵巾之外的兩隻眼睛卻閃閃發亮,仿佛在黑暗中亦能讓一切無所遁形。纖細的身影靜靜站在梳妝台前,目光掠過玳瑁製的梳妝台上一應擺飾,簡單得一目了然。
抬起手,從頭上取下一支細若毛發的晶亮鐵絲,如女子一般皓白纖細的手緩緩拿起了桌麵上精致的梳妝盒,放在手裏端詳了片刻,手指摩挲著梳妝盒的暗鎖,卻意外地發現,盒子居然沒有上鎖。
黑影似乎愣了一會兒,隨即將鐵絲插回了頭上,不疾不徐地打開了梳妝盒。
呈現在眼前的東西讓來人眸心一亮,顯然他已經得償所願地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黑夜愈發深沉,也愈發靜寂無聲。
當黑影毫無阻礙地拿著已經到手的東西消失在王府某後院一角時,離此隔了一條九曲十八彎的回廊的最東麵主書房裏,卻傳來了這樣的對話。
“青鸞剛一離開,耗子就上門了。”
“隨她去。”
燈火通明的書房內,蒼墨白與蒼鳳修在一旁靠牆的榻上盤膝對坐,中間擺放著一張棋盤桌,兩人正在對弈。
一來一往之間,黑白兩子縱橫交錯,已經占據了整個棋盤麵。
“難得她隱藏了這麽多年,且藏得這麽深,這份耐性,足以說明她背後的主子是個怎樣厲害的對手了。”說著,蒼墨白緩緩抬起頭,注視著神色從容的蒼鳳修,思緒微轉,“你是不是已經猜到出現在帝都這股神秘勢力背後的主子是誰了?”
“有點頭緒了。”蒼鳳修垂眼淡淡道,頭也沒抬,視線落在棋盤上,隨手拿過擱置在一旁的茶水,放在唇邊輕啜了一口,須臾,動作微頓,“目前來說,本王的猜測還隻是猜測,除了一點蛛絲馬跡,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可以證明本王的猜測是準確的。”
話雖這麽說,但蒼墨白明白,即便是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大多時候,蒼鳳修的判斷已經代表有九成的可能接近事實了。
隻是,正如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沒有確鑿證據的事情,即便是事實,除非有篤定的把握,否則他不會輕易告知任何人。
也斷然不會允許其他人,把模棱兩可的質疑拿到他麵前來說。
“那塊玉舞人佩裏究竟隱藏了什麽秘密?”蒼墨白皺眉,對這一點始終想不通,“他們千方百計想讓這塊玉佩落入秦王兄的手裏,又是為了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本王也很想知道。”
所以,明明梅苑小樓外暗藏著諸多暗衛高手,今晚卻沒有任何人去阻止黑衣人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