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陸晚吟的眼神有些閃爍。
“如果我殺了你,你的父母會很難過吧。”
薑槐沒想到陸晚吟會說這樣的話,本以為這妹子冷酷無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但現在看來。
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
“所以我一定會努力讓自己不變成感染者,我會變成你說的那個什麼,嗯......覺醒者。”
陸晚吟被薑槐的話逗笑了:“你真是個笨蛋,這又不是靠你自己的意願就能改變的。”
說完陸晚吟趴在了窗台上,良久,她主動打破了沉默。
“我今天沒有說謊。”
“嗯?什麼?”
“我的父母在我很早的時候就死在了獸潮之中,我的師傅收養了我,他就是我的父親,他的本職工作也的確是個工人。”
原來如此。
看來陸晚吟很在意這件事,她似乎不想被薑槐誤會自己是在博取同情。
“你師傅一定很疼你。”
薑槐笑著說道。
陸晚吟用力點了點頭:“師傅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所以你才會成為學校裡大家都喜歡的小太陽。
至少薑槐在這一刻有了一些想法。
學校裡的陸晚吟,在自己麵前的陸晚吟,執行任務之前時候的陸晚吟。
或許都不是什麼演技,那都是陸晚吟,都是真實的她。
“你比起你師傅誰更厲害啊?”
薑槐突發奇想地問道。
“我師傅是組織的資深覺醒者,而我隻是個半吊子,其實我......我很害怕和獸戰鬥,麵對感染者還好,但一旦麵對獸......”
薑槐明白,陸晚吟的父母死在了獸的手中,這對陸晚吟來說或許是一個陰影,而人是無法那麼輕易擺脫陰影的。
“或許我根本就不適合戰鬥......”
聽著陸晚吟的話,薑槐伸了個懶腰,而後順勢靠近了少女一些。
“但你還是選擇了戰鬥,去麵對那些你不擅長的事,在我看來,這很了不起。”
陸晚吟微微側頭看著薑槐,而後她露出了有些愧疚的笑容。
“薑槐,今天我是不是做錯事了,明明知道我們之間不是那種關係,但還是故意在你父母麵前那麼說......對不起,如果你想的話,等監控時間結束,我會去和他們解釋。”
她的話讓薑槐的內心隱隱有些小失落,一個周很快就會過去。
“薑槐,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父母......我知道說這種話有些奇怪,但和你媽媽的相處,讓我想起了......”
她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語氣也有些哽咽。
薑槐抬手,輕輕為少女擦拭掉眼淚,半開玩笑地說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種監控也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啊。”
“......你說什麼?”
陸晚吟的眼中充斥著驚愕,而這絕不是表演,是少女此刻的真情流露。
“不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嗎。”
薑槐撓著頭,笑著說道。
陸晚吟輕輕咬了咬嘴唇。
就在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的瞳孔突然閃過一絲猩紅色的光芒。
而後一聲短促的驚叫從樓下的巷道內傳來。
薑槐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就在他想伸頭去看一眼的時候,陸晚吟已經轉身衝出了家門。
薑槐知道可能出事了。
他猶豫再三自己應不應該追出去,最後還是跟在了陸晚吟身後跑了出去。
寂靜的夜晚,一條昏暗的小巷中倏忽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隨即是拖曳聲和怪異的咀嚼聲。
陸晚吟和薑槐聞聲趕到,眼前的景象令兩人瞠目結舌。
一位身著白色外套的女人正被某種怪物拖拽進巷子深處的陰影中。
血跡蜿蜒,洇紅了她的衣襟。
女人已經奄奄一息,完全喪失了反抗的力氣。
借著微弱的月光,二人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麵目。
它有著人類的下半身,上半身卻如同蜈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節肢,頭頂卻長著一張扭曲的人臉,正大快朵頤地啃噬著女人的身體。
那女人癱倒在地,麵部肌肉還在痙攣抽搐。
怪物似乎故意沒有殺掉女人,它一邊享受女人的血肉,一邊還用手去拍打女人的腦袋。
強迫她發出虛弱的呻吟。
還活著的時候看著自己一點點被吃掉,這顯然是這世間最痛苦而絕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