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半夏把手覆在他的大手之上，“那現在，善待他的家人吧。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在他被平反之前，根本就不能那麽做，否則就是同流合汙。”蕭祀晏道，“我讓人私下送過幾次銀子過去……”

隻是他沒說，遼東王知道後譴責過他，說他這般感情用事，早晚會連累自己。

可是蕭祀晏做不到鐵石心腸，那都是昔日同袍。

遼東王雖然已經回到了京城，那場讓他們全家流放遼東的苦難已經過去很久，可是還是有很多當年東宮的舊臣流散各處，很多人已經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想起這些，蕭祀晏的心情就難以描述的沉重。

“張茂是真的中飽私囊，貪墨了銀子，所以導致了今年的黃河水患？”明半夏感受到他的情緒，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道。

“嗯。”蕭祀晏嘴唇動了動，但是沒說出什麽。

其實更早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張茂貪墨的事情，但是關於這件事情，蕭祀晏和遼東王產生了分歧。

蕭祀晏認為要儘早告訴皇上，免得發生不可避免的後果。

可是遼東王卻隻以證據不足的理由推拒。

蕭祀晏心裏清楚，他是想等事情鬨大，大到足以讓淮王被連累，甚至被扳倒。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可是伴隨著的，卻是無數人命的代價。

雖然當年懷謙死之後，很多不解真相的百姓在出殯的時候圍毆他家人，但是蕭祀晏並不覺得因為這樣的原因，就要讓所有黃河沿線百姓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

黃河水患，是天災，亦是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