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送信的綠羽毛

但是明半夏也有脾氣，反唇相譏道：“你問我就要告訴你？我把你當同袍，你把我當細作。現在你又來和我說像從前一樣，怎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這麽厲害，怎麽沒把皇上拉下馬？”

吵架這件事情，就是往對方心裏插刀子；插得不狠，事後準保後悔，恨不得重新吵一遍。

蕭祀晏半晌沒說話，再開口的時候已經換了話題。

“王太醫性格倔強，能說服他的人不多。”

彩虹屁？

這就想和解，想得美！

蕭祀晏又道：“今日多謝你。”

明半夏眯起眼睛看著他：“謝我什麽？我是用肉換藥，和你沒關係，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蕭祀晏徹底沉默了。

明半夏有心再說幾句，但是考慮到曄兒還在身邊，到底把話咽了下去。

真在飯菜上為難蕭祀晏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一家三口沉悶地吃完飯，紅燒肉都沒有那麽香了。

蕭祀晏拍拍曄兒的頭：“爹出去買東西，幫你娘收拾一下碗筷。”

說完他就離開了。

明半夏洗碗的時候就平靜了許多。

她覺得現在很認真地在投入生活，所以被懷疑就覺得很委屈。

但是從蕭祀晏的角度來說，她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之女，現在改變又如此之大，對她有所懷疑，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兩個立場大相徑庭的人，被命運安排在一個屋簷下，她能想到的最優解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求同存異。

罷了罷了，難得糊塗。

所以蕭祀晏買回東西之後，明半夏像沒事人一樣，上前幫忙拿東西，指揮他往各處放置大件。

蕭祀晏還扛來了一張新的床板，這樣晚上他也不用睡地下了。

隻是對明半夏來說，屋裏那麽窄，兩張床板之間距離隻有一米多，她幾乎都能感受到蕭祀晏身上的溫度，第一天晚上“相對而眠”，她多少有些不適應。

聽到身後的曄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明半夏問：“蕭祀晏，你睡了嗎？”

“沒有。”

“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嗯。”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會離開你。曄兒的話，我希望你能讓給我，以後你還會娶妻生子，有別的孩子，我不想他落入後娘手裏。我自問自己做後娘都覺得很難一碗水端平，所以也不期待別的女人心胸寬廣。”

蕭祀晏的呼吸聲重了幾分。

“你不要激動，我知道曄兒也是你的命根子。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議。我今日是想告訴你，我既不想和娘家再有什麽牽連，也不想扯你後腿。”

黑暗中，她輕笑一聲：“相信我，在討厭我這件事情上，我娘家和你都一樣。”

蕭祀晏道：“你是你祖父唯一的嫡親孫女。”

“你該知道，什麽是捧殺。”明半夏淡淡道，“我的身世，不想再提。京城種種都已經是過往雲煙。我現在也並不發愁養活自己和曄兒，隻是在找一條可以自保的路。”

“你喜歡宋珊珊也好，其他女人也罷，隻要不侵犯到我，我都隨意。”

蕭祀晏的呼吸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