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壓垮了花瓣,落地無聲。
巷外的喧鬨與巷內的寂靜,如兩個世界。
巷口,消瘦的身影肩頭趴著個鬆鼠。
羅三炮撇嘴一笑。
“今天,真是熱鬨,還有小動物。”
趴在地上的鐵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
咬著牙扶起身來,大吼一聲。
“快..快跑!他是通緝犯羅三炮!”
羅三炮冷哼一聲,甩了甩撿起的腰牌。
“毛都沒長齊,學人家當捉刀人,既然見了爺的麵容自然不會放過你。”
草帽下,郭長生神色微動。
這剛來就是個麻煩事,自己大可轉身離去。
可羅三炮這個名聽城外茶客談過,賞金二百兩白銀,比自己賞金高出不少。
現在自己被通緝,捉了也不敢送去官府。
人生地不熟,不如賺個麵子和係統經驗,若是這捉刀人小朋友願意平分銀兩也有賺。
心中想著,壓低草帽向羅三炮走了過去。
鐵柱看著來人手中樹枝在地下探著,神色一怔,正是酒樓前的乞丐。
“乞丐..還...是個瞎...瞎子?”
巷口突然來個人,本來想讓其逃命。
乞丐就不說了,誰知是個瞎子,南北都不一定認的出,今天指定死這裡了。
羅三炮冷笑一聲:
“瞎子,瞎子我也不會放過,兩人命都給爺留下。”
話音未落,羅三炮反手挑起地上掉落的刀,將令牌一起甩出去。
三道銀光直衝兩人。
郭長生歪頭躲過同時樹枝抬起。
砰。
刺向鐵柱的飛刀和令牌輕鬆擋下。
鐵柱大眼睛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樹枝,又看了看郭長生。
“好...好厲害!”
羅三炮大吃一驚,一個瞎子竟能如此雲淡風輕的躲開和接下刀。
隨即沉聲道:“你也是捉刀人?!”
“算是吧。”
郭長生摸著接下的令牌,感受著紋路。
向前走了兩步,心中好奇通緝的人長什麼樣。
慢慢靠近,羅三炮瘦長的身形輪廓模糊的出現在眼中。
兩步做一步,又湊近從側麵看了看。
大鼻子,高鼻梁,扁平臉。
忽的,笑聲回蕩破巷。
“哈哈哈!驢臉。”
“吱~”
鬆鼠在肩頭,也捂著肚子發出吱吱聲。
鐵柱疑惑地看了眼背影又看了看羅三炮,隻想著賞金了,現在仔細一看,是有點醜。
羅三炮此時漲紅了臉,打人不打臉,這瞎子上來就嘲笑麵容,可嘲笑他麵容的人都死了。
刹時,羅三炮右手一動。
鐵拐帶著破空的呼嘯聲,直奔麵前嘲笑之人眉見。
說時遲那時快,郭長生隻是扶著草帽輕輕側身,輕鬆躲過。
還不忘將鬆鼠從肩頭拿下,放到了破麻袍口袋裡。
沉重的鐵拐尖端深深嵌入地麵,碎石亂飛。
羅三炮抽回鐵拐,揮動的鐵拐在空中劃出破空之聲。
郭長生躲閃後跨,揮動手中樹枝。
極快的反應,拐杖抵擋樹枝。
砰!
樹枝帶著呼嘯風聲和沉重的力道,將羅三炮擊退數十步遠。
一切隻在幾息之間。
羅三炮踉蹌穩住身子,修長的臉上掛滿了不可思議。
那隻是根樹枝,自己手中則是偷來的精鐵寶拐。
郭長生來到鐵柱身邊,將令牌遞了出去。
“玄武城捉刀人鐵柱?”
“嗯....嗯?”
鐵柱接過令牌,也看清了草帽下麵容。
劍眉下是緊閉的雙眼,雕刻般五官分明的麵容飽經風霜,可就是這麵容有棱有角甚至帶著些許俊秀。
“其實我也是捉刀人,既然令牌是你的,做個交易。
賞金先不談,十文我幫你捉了他,你先前給了我兩文,在給八文就夠了!”
遲遲沒反應。
“回話!”
“嗯...”鐵柱從驚訝中回過神,愣愣應了一聲。
“準備好錢!”
羅三炮臉色鐵青,剛剛嘲諷相貌,現在自己又如同物品當麵交易。
多重侮辱感湧上心頭,又挑起地上剩下的刀齊齊甩出。
同時腳下一邁,揮著鐵拐衝向郭長生。
每柄飛刀,削斷細雨,鐵拐黑亮,帶著勁風。
郭長生耳朵動了動。
左手揮出樹枝,接下所有飛刀。
在地下狠狠一拍,帶著春意的泥土齊齊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