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裡街坊閒聊的話題變了。
高手大鬨嬉鳳樓,為了青樓女子。
“你是說瞎子?拉二胡的那個?”
“他走路都難,你逗我開心是吧!”
“話說回來這幾日的確沒聽見二胡啊。”
老實,本分,拉二胡。
郭長生在街坊的印象中對不上。
“幾個餅夠過冬了。”
郭長生坐在破廟草垛擦拭著二胡。
突然,一道身影踏入廟內,好似無聲。
來人是一名男子,麵容方正堅毅,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
青墨捕快服,腰間捉刀令牌,官刀,官靴。
郭長生鼻尖微動,屏氣瞬間真氣凝聚。
一股不舒服的氣息,讓他心中悸動,手緊緊握住腰後刀柄。
感受著門口方向,淡淡道:
“燕捕頭,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你的實力還用來委托我?”
男子身形一怔。
“瞎子,你怎麼知道是我。”
男子名燕京,是隔壁清水縣的總捕頭,同時還是一名捉刀人。
雖是捕頭,但每次抓住的人,不是權貴,就是關係戶,每次總有一些原因不得不放。
便想到了自己成捉刀人,然後親手將抓的人宰掉,算是正義執行。
一次捉刀,因關係無暇動手,看見捉刀閣有個掛牌瞎子隻收十文。
以為又是誰家公子惡作劇,來了才發現正對胃口。
收回緊抓刀柄的手,拿起樹枝站起身,笑著道:
“你官氣這麼重,進廟就聞出來了。”
燕京站在門口,麵帶笑容嘖嘖兩聲。
“你要不瞎,估計也是很厲害的捉刀人,我剛處理了一個案,犯人精通點穴指法。要我說,惹誰都不能惹會點穴的,對他們來說咱們渾身都是破綻!”
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遞了出來。
“喏,捉刀人小三帶回來的信要給你,我還沒看。”
“給我的信?”
“嗯,彆提小三多慘了,一隻手和腿都沒了,你說他沒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
“捉刀本就是替人做文做事,錢財蒙了眼就膨脹了,燕捕頭你沒勸勸。”
“我勸了,他非說乾完這一單就有房子地不當捉刀人,然後娶妻生子,現在好了,下半生無望了。”
郭長生接過信愣了一下,笑出了聲。
“燕捕頭,我是個瞎子。”
“瞧我這腦子,你那身手,總覺得你沒瞎。”
燕京撕開了信,走進了廟內破窗邊,借著光讀了起來。
“字真難看。寫的....白女在平安寨,想要救她速來,陳雄。”
燕京手指輕輕彈了一下信,冷哼一聲:
“陳雄?這人不是平安寨的二當家,武功不錯!怪不得小三這麼慘,啥捉刀都敢接。話說回來,這信為什麼要給.....”
回過身子,門前哪還有郭長生的身影,隻有草垛前竹簍還有擦拭乾淨的二胡。
燕京在破廟走了一圈,從口袋數出銅板將信壓在破廟台上,邁步離去。
街道數日的積雪已被掃儘。
郭長生一手扶著草帽,健步如飛,一手拐杖噠噠作響。
路人看到都是一愣。
餐攤前,街坊吸溜著麵。
“瞎子,地下滑,你跑這麼快乾啥去。”
“跑?”
下一刻,街坊便將麵噴了出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瞎子急速遠去的身影。
瞎子在跑。
陳府。
縣北最大的府邸便是,不用問路。
飛簷翹角,雕梁畫棟,彰顯實力。
郭長生站在門前,叩響了門。
開門的是拿著刀的院衛,看見瞎子,卻如見到閻王一般麵容驚色,手中大刀掉落在地發出響聲。
嬉鳳樓前他在場,隻是被瞎子一掌擊暈才躲過一死。
“瞎子!救...救...”
郭長生劍眉微挑。
左手樹枝如同利劍,刺入了院衛的咽喉。
院衛捂著喉嚨倒在地上,驚恐的眼神看著郭長生,抽搐兩下沒了聲息。
能感覺到漢子眼神,不過看不見。
他此時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