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越想越可行,於是在等準許的文書下來之後,他就讓伊澤把赫爾曼從密室裏放了出來,並且抹除更改了他的部分記憶。
瘋子沒有清醒意識感覺不到痛苦,加注在他身上的那些懲罰就跟打水漂一樣,讓他產生不了任何報複的爽感,反而有點太便宜他了。
要讓一個人徹底陷入痛苦的深淵並且被絕望磨掉全部意誌,最好的方式是先讓他得到一切膨脹到至高點,再狠狠讓他摔下泥潭,眼睜睜地看著所有東西從他手裏失去,而他隻能在泥潭裏掙紮,清醒地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墮入萬劫不複之地。
到那時,就是他自己主動往深淵裏挑,是死是活都和他沒關係,他自然也不用受到位麵限製的懲罰。
赫爾曼本來就是被嚇瘋的,被抹除掉從羅伯特死後到他被嚇瘋前的那一段時期的記憶後,他自然就恢複了正常。
但他對林慕年的敵意也依舊未減。
可在得知林慕年放棄莊園的繼承權並將本該屬於他的完整遺產還給他時,赫爾曼反而有些看不懂了。
在他的印象當中,這個來自東方的少年一直都狡猾且邪惡的。因此對於林慕年主動放棄遺產這一點,他本能地覺得他是在計劃著什麽陰謀。
不過以他的腦子,是永遠想不到了。
在離開莊園之前,他也拆除了燒瓷場,並將最後一件收官之作進行拍賣。
由於這是最後一件,並且也可能成為孤品,其價值自然是不可估量!
因此這件作品也賣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價,最後成交價以一千萬英鎊賣出!
收到錢的那一刻,林慕年嘴都快笑歪了!
離開莊園的那天,林慕年和伊澤隻帶走了他們的個人物品和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簡裝離開。
這是伊澤第一次正式意義上離開這座莊園,因為他在這裏已經待了太久,久到他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外麵的世界,也不知道這個莊園之外的世界如今是什麽樣的。
從莊園大門出來後,他透過車窗回望了一眼身後,無聲的沉默像是在對過去告別。
林慕年以為他這是不舍得,畢竟他在這裏已經生活了數百年,突然離開,有所不舍也是正常的。
不過,有一個長久以來一直就存在於他心裏的問題,他想問很久了,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但他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或許正好。
“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留在這兒啊?難不成是這座莊園的先代主人給你設了某種禁製,讓你永遠無法離開這裏?”林慕年窩在他懷裏啃著蘋果,好奇地問道。
說起這個,已經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
伊澤收回視線,低頭對上少年好奇的目光,見他想知道,於是就給他講起了一個很漫長又沉重的故事。
伊澤一開始並不是孤身一人,隻不過他的雙親和族人都在幾百年前那場獵殺吸血鬼的運動中,被教會成員和吸血鬼獵人屠殺殆儘了。
那是一段血腥黑暗的曆史,人類和教會為了穩固自身的利益,對異端趕儘殺絕,即便當時的血族已經退隱到深山老林裏,遠離人類聚居地,以動物血液為食,不再危害人類了。
可他們依舊覺得血族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所以聯合各方勢力和血族的天敵——狼人,對他們多方位進行絞殺。
因為他的族人們長期未吸食人血,身體機能發生退化,戰力也無法和初代血族相比。因為他們久居深山,跟不上外麵世界日新月異的發展,手中握有的武器也是就地取材。
因此在那場圍剿運動中,自然敵不過掌握更為先進的設備和戰術的狼人與吸血鬼獵人聯盟。而且對方掌握了他們的致命弱點,向他們投放劇毒,且縱火燒毀他們的居住地,並以銀器為箭矢射穿他們的心臟。
血族即便各方麵的能力遠超人類,且擁有與生俱來的永生自愈能力,但是唯怕三種東西:可以腐蝕他們身體的劇毒、火焰所產生的的致命高溫,以及可以刺穿他們刀槍不入的身體的銀器。
在那場單方麵碾壓的屠戮之中,隻有伊澤被他的母親冒死從火場裏送了出去,並且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血族擁有的永生能力卻也剝奪他們的繁育能力,一個新生血族的誕生,就意味著有一個成年血族自願奉獻生命。
他們這一代是由初代獻祭自身而誕生的,而伊澤也是因為他的父親在另一場圍剿運動中獻祭了自身,才誕生到這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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