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不動聲色地伸手扶住了他,等他站穩之後就將手收了回去。
林慕年下意識瞪了他一眼,於是就瞅見某個不久前還跟個男妖精似地在馬車裏勾引他的男人,這會兒已然恢複成了一絲不苟的高冷嚴肅模樣,從他臉上看不出一點世俗的欲望,好似剛才在車裏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這一秒進入狀態的變臉速度,林慕年都自愧不如。
不過,不管私下裏怎麽樣,對外,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主人和管家。
因此林慕年也很快進入了狀態,開始端起他莊園主的架子,按著自己計劃好的設定走,在通過王宮門口守衛士兵的層層審查之後,進到了舉行宴會的宮殿正廳裏。
宮殿內部的裝潢簡直將金碧輝煌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從牆壁飾物,到作為支撐的羅馬柱上,幾乎都被大麵積的黃金飾物和寶石所覆蓋。地麵也是由數不儘的黃金磚鋪蓋,華麗奢侈的風格,幾乎將中世紀貴族階層的窮奢極欲展現得淋漓儘致。
他開始思考,回頭能不能把這座宮殿裏的黃金寶石都撬走。這樣一來,他心心念念的小金屋,不就有了直接的建築材料了嗎!
係統的聲音不適時地響起:“請宿主收起你那危險的想法。”
回到正題上,由於事先已經反複練習過了王室的相關禮儀,以及對現場的情況有大概的預想情況,所以這樣的場合氛圍對於林慕年來說構不成任何影響。
他坦然淡定地走進其中,緊接著便如預想中的那樣,那些個本就存了刁難心思的貴族,在看見他這張東方麵孔進入他們之中時,一個個臉上的神情都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在場的人都知道他這個借著遺囑而晉升新晉貴族的東方人,以前可是在拍賣場裏供人取樂的玩物,即便被已故羅伯特公爵帶回了家,也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男寵罷了。
在這些信奉血統論且自認為自己的血統高貴的王室貴族眼裏,像林慕年這樣的人,他的血統就如同他的身份一樣低賤。他站在這兒和他們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汙染。
這些傲慢的貴族可不懂什麽叫給麵子,因此從林慕年出現的那一刻起,身邊便有各種譏嘲聲直接湧向他。
有甚者直接走到他麵前,故意捏著鼻子皺起眉頭做出一種極為誇張的樣子,以著極為尖銳且充滿惡意地話語對他說:“我說怎麽好端端地突然聞到了一股臭味呢,原來是因為那位傳說中來自東方的莊園主來了啊。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我天生嗅覺敏銳,聞不得低賤的味道,因為實在太令人作嘔了!”
此話一出,周圍其他貴族都跟著起哄。
林慕年想,枉費他還學了這麽久的王室禮儀,這些崽種們連禮儀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懂,跟這些個半開化的猴子確實講不了禮貌。
由於他事先記過宴會來賓的花名冊,因此在腦海中過篩了一遍信息之後,就確定了眼前這個嘩眾取寵的崽種叫比爾,連個爵位都沒有,隻是仗著家族的光來這兒刷存在感的。
林慕年微微一笑,衝他做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可能是因為這個時期這種手勢還沒流行起來,因此比爾看不懂,隻是看著他微笑著做出這個手勢時,感到有些怪異:“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在對您表示最親切的問候。還有,嗅覺敏感就別往身上噴這麽重的香水了,自己聞著不難受麽?”
林慕年作勢在麵前扇了扇風,往後退了一步,說:“抱歉啊,我也聞不了這麽重的香水味兒,因為難以掩蓋您長久以來沒洗澡的味道,真的有些一言難儘。”
以他對於中世紀西方王室貴族的理解,香水的濃重味兒就是為了來掩蓋他們身上的臭味的,甚至有那麽一些人,還以長期不洗澡為傲,身上噴的香水越多越好。
就比如眼前的比爾。
當然,這種因為地理位置和自然資源條件導致的情況和大為盛行成特色的習慣應該尊重,但誰讓他先挑事兒呢?
此話一出,表情複雜的可不單單隻是比爾了,周圍被誤傷的貴族也大有人在。
不過這些自負又討厭的家夥,並不是在他想要合作的名列之中,所以犯不著對他們太客氣。
更何況,這些人都把侮辱的話語放到台麵上說了,如果他不予以適當反擊的話,這些人就該以為他是個懦弱可欺的軟柿子了。
這樣一來,隻會讓那些本來就不把他當回事兒的人更加看不起他。到時別說合作了,怕是這些貴族在摸清了他的底細之後,就要開始聯合吞並他那座莊園了。
所以,林慕年並不隻是想逞一時口舌之快,而是他必須得借著這些崽種,讓那些還在暗中伺機而動的老狐狸們知道,他這個來自東方且被他們當成是低賤之人的新任莊園主,可不是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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