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裏斯被套上麻袋後,經一路顛簸過程中暈死了過去。
與此同時,這個時間點本該在臥房正好眠的赫爾曼,在感覺到周圍的溫度變得異常冷的時候,也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四下一片黑暗,幾乎透不進一絲光線,極度壓抑的環境,讓他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到了極限。
寂靜的環境當中,一點聲響都會變得格外明顯。角落處傳來的“嘶嘶”聲,幾乎令人頭皮發麻。
他下意識往後退,結果卻撞上了一具像人的屍體一樣的東西,手上碰到的地方一片濕粘且帶著人的體溫,讓他後知後覺地終於聞到了這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
他像是陷入進了極大的恐懼當中,失控地尖叫了一聲,連連後退,腳下又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使他摔倒在地。
而蟄伏在暗處的東西,也瞅準時機向他襲來……
封閉的暗室之中,所有聲音都被厚重的石門所掩蓋,透不出半點聲響。
一牆之外,仍是風平浪靜,寂靜無聲的尋常夜晚。
……
林慕年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雖然腰上的傷並不嚴重,而且也得到了及時處理,但這具身體對於疼痛的敏感程度遠比他想的還要高。
雖然他主觀意識的忍痛能力還是比較強的,但傷口的疼痛卻在一定程度上刺激著他的感官,使他不得不注意。
因此在疼痛的影響下,也不好醞釀出睡意。即便現在的他覺得疲憊,按理說是應該能夠正常入睡的,但還是因為腰間傳來的疼痛,讓他沒法兒成功睡著。
他睜開眼睛看了眼頭頂上的天花板,轉頭看了眼窗戶方向,這才發現窗簾沒拉上。
窗外的月亮如銀盤般掛在如幕布一般的夜空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滿月的原因,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大,慘白的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在房間的地板上,莫名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此時外麵吹起了一陣風,窗戶被風吹開,如同惡鬼呼嘯而過,在這樣安靜的氛圍當中,顯得有幾分淒厲。
這樣的情景,讓他不由想起了個別國外恐怖電影的場景,總覺得不一會兒便會有什麽東西從窗戶外麵鑽進來一樣。
雖說他並不怕這些東西,但這會兒他更是睡不著了。
也不知道大美人現在在乾什麽,這個時間點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
林慕年裹緊了身上的被子,萌生出了一個想法,然後就像隻蠶寶寶似的,披著被子挪下了床,顯得有些笨拙地往外移動。
夜深人靜,偌大的城堡裏,隻有走廊兩側的柱子上還點著蠟燭。
哥特式的裝潢建築,一到了晚上,在忽明忽暗的燭火映襯之下,尤其顯得鬼氣森森。
林慕年又將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一些,來到二樓後,一間間數著經過的房門,到了靠近走廊末端的倒數第三間時,他這才停下。
城堡裏的仆人住在另外的地方,隻有伊澤被特許住在二樓,而這裏便是他所住的房間。
雖然就隔著一層樓,但他們的房間卻相隔很遠,所以他找到這兒也花了一些時間。
房門並沒有關嚴實,留出了一條縫,但並沒有燈光透出來,顯然屋裏的人這會兒應該是已經熄燈睡下了。
林慕年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大半個腦袋都所在被子裏,隻露出鼻子和眼睛。
他原想敲門問問他睡了沒有,但手剛碰到門上,隻敲了一下,門就直接被推開了。
這一扇門後麵仿佛連接著一個黑洞一樣,裏邊兒不見任何光線,像是沒有連通窗戶一樣,像一個完全封閉的黑匣子。
林慕年下意識咽了口唾沫,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往裏挪了兩步,探頭看了眼伸手不見五指的裏邊兒,小聲問:“伊澤,你睡了嗎?”
話音剛落,他便聽見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關上,帶起的風讓他感覺有一陣涼意撲麵而來,並且還挾帶著些許熟悉的氣息。
林慕年還沒從這陣詭異感中回過神來,隨即便感覺暗中有一隻手伸向他,按著他的肩膀將他往後推。
待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按在身後的牆壁上了。他下意識鬆開手,裹在身上被子也應聲掉在了地上。
由於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視野之中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即便他知道大美人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但除了他身上的氣味和按著他肩膀的手之外,他感覺不到一丁點屬於他的呼吸和存在感。
在這樣極為安靜的環境當中,他隻能聽見自己因為有些緊張而顯得急促的呼吸聲,還有自身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