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差不多也到了下午四點。
由於下山的過程中都是下坡路,要比上山時省力不少,花在路上的時間自然也節省了許多,因此林慕年都不禁懷疑,他們上山和下山走的或許不是同一條路。
雖然他就在山上待了一晚,但還是挺喜歡這裏的農舍,也挺喜歡和老人家相處的。
雖說老人家對著喬堇衡時就是一副嚴師的模樣,但在對待林慕年時,就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爺爺。
即便此前素未謀麵,真正相處的時間也就這一天而已,但在老人家那兒,他倒是感受到了一種如親者一般的關懷。
總之,他對這趟旅程還是很滿意的,甚至還期待著下一次再和他家大美人一起來。
山下的車在荒野中過了一夜,車身上積了許多落葉,有一種山中一天,山下數月的既視感。
當然,這也和現在已經入秋,而周圍都是落葉樹有關。
兩人也沒著急就這麽回去,而是在一旁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正好順便賞一賞這周圍的風景。
而喬堇衡因為昨晚上做的夢,這一整天都顯得有些奇怪,大多數情況下,都不太敢正視林慕年的眼睛。
大概是因為心虛,尤其是在獨處的時候,他總是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林慕年也注意到了這點,雖說心裏差不多猜到了原因,但在見他又一次下意識地躲避他的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眼睛後,他明知故問:“喬醫生,你今天怎麽了啊,總感覺你怪怪的。”
喬堇衡眺望了一眼遠處,手裏正拿著一瓶水在喝,聽見林慕年問的話後,他沒忍住嗆了一口水,止不住地咳嗽著。
林慕年好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一本正經地說道:“又不是馬上就要回去,這麽著急做什麽。”
喬堇衡咳了幾聲後才止住,側眸看了眼此刻離他有些近的林慕年,忽而又一陣心跳加速。
他原想離遠一些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又怕多餘的動作容易讓他產生誤會,便隻能克製著忍住沒動。
他又接著喝了一口水,試圖借此壓下內心的動亂,然後佯裝平靜地說:“有嗎?我哪裏奇怪了?”
林慕年瞅著他這裝模作樣嘴硬不承認的樣子,看破不戳破,想到先前私下和老人家待在一起時,從他那兒聽到的關於大美人學生時代的一些“八卦”……
思及此處,他又故意地問了一句,說:“對了喬醫生,你說你這麽會照顧人,性格又好,各方麵條件也都不錯,平時應該有不少人想追你吧?”
喬堇衡略顯緊張的捏著手裏的礦泉水瓶,又喝了一口水,不答反問:“你怎麽突然想到問起這個來了?”
林慕年雙手托腮,一臉純然:“就是覺得好奇嘛,放我們學校來說好了,稍微條件好一點的男生,基本上都不是單身的,就算目前是單身,之前肯定也是談過戀愛的。”
他頓了頓,又看向喬堇衡,接著說:“像喬醫生你這樣的,到了這個年紀還是單身的,實在少見。所以我也有點好奇,喬醫生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喬堇衡的注意點在“這個年紀”四個字,因此對於他這句話的重點問題倒是沒怎麽聽進去,便有些答非所問地說:“我這個年紀單身很奇怪嗎?學醫的基本上都是本碩博連讀,要有所成基本上都是成日泡在實驗室裏,或者提前見習,為了論文而整日忙得暈頭轉向,基本上沒什麽多餘的精力和時間去兼顧那些風花雪月。”
正因為一直都有需要忙碌的事情,喬堇衡基本上從未讓自己停下,總是在各種事情上連軸轉,自然也沒有空閒將時間花在那些他覺得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是的,在遇到林慕年之前的喬堇衡,從未考慮過這方麵的事情,也不覺得談戀愛是必須項,甚至覺得沒必要。
即便看著身邊的同事基本上都是成雙成對,或者早早組建了家庭,他也仍是絲毫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雖說早些年也被一些前輩攛掇著去聯誼過,但坐在人堆裏,他也覺得自己和別人格格不入,甚至還很反感別人強塞對象的行為。
當然也不乏有主動向他表示好感的,異性同性皆有,但他的內心始終毫無波瀾,提不起任何興趣。
正因為獨來獨往習慣了,他甚至都不太能接受自己的生活裏有其他人介入。
到了如今,身邊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性格和脾氣,自然也不會有人敢再踩他的雷池,做一些不受他待見的事情。
不過這都是他個人的想法,他當然也清楚現在的年輕人和他那時候不太一樣,尤其在聽著林慕年說起關於他身邊現狀的事情後,他帶著幾分試探性地問了句:“那你呢,有在大學談戀愛的打算嗎?”
其實,他更為介意的事,他剛才在問他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時的表現,完全就是出於八卦心態,一點兒都不覺得在意的樣子,這讓他覺得很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