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設想過許多種相遇的方式,卻唯獨沒想到在這個位麵裏和他家大美人見麵,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難怪他被傳送到這個位麵之後,係統不像以前一樣,一直沒給他一個確切的消息,告訴大美人的所在之處。
譚翊臣微微怔然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眼中閃過些許詫異,顯然是沒想到家中給他安排衝喜的“新娘”,竟會是個男子。
他慢慢地低斂下了長睫,有一小片淺淡陰影落在他的眼瞼處,顯得有幾分黯然,又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麽。片刻後,他複又抬眸看他,眸中仿佛藏了一汪清泉,卻蓄了些許令人看不懂的愁緒和憂傷,聲音淡淡:“抱歉。”林慕年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有些看不懂他眼中情緒的來由,更是因為他這句抱歉而覺得一頭霧水。
他仔細看了眼大美人身上的裝扮,一身舊式婚服,黑袍黑褂,頭上原本戴著的黑色禮帽,在剛才被他撲倒的過程中,掉在了一旁深色的衣服襯得他的臉色有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連唇色也很淡,看上去不是很健康的感覺。
“你乾嘛和我說抱歉啊林慕年一時間也忘了應該要從他身上起來,就這樣保持著壓製住他的姿勢,微微歪頭,不解地看著他。
雖然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情況。但瞅著他家大美人這副黯然神傷的模樣,他心裏也怪不是滋味兒的。
譚翊臣倒是被他問住了。原以為他是因為心有不滿而惱怒,才會在他揭開他蓋頭的時候做出這般反應。但見他此刻竟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他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了。
譚翊臣沉默片刻,眼睫微斂:“家中長輩念及我體弱多病,才會想到尋一門親事替我衝喜,此事委屈了你。”
說到這裏,他稍作停頓,又繼續說:“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對你做出什麽逾矩之事。”林慕年勉強算是摸清了一點頭緒,所以他的猜測是對的,因為誤入了這個房間,所以就陰差陽錯地被送來衝喜了。要換作是別人,林慕年這會兒估計就要威脅他送自己回去了,但這人換成了他家大美人,所以他決定還是再繼續往下了解一下。想到這裏,林慕年帶著幾分試探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頸,皮膚的觸感倒是無比真實,但就是沒有一丁點正常人的體溫,就連動脈都沒有絲毫跳動的感覺。825360208
因為他這突然的觸碰,譚翊臣微愣了一下,神情中不自覺多了些局促:“你這是做什麽”林慕年又細看了一眼他的反應,總覺得他好像完全不在狀態中,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人世間的樣子。
“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相告。”他說。
譚翊臣看著他一直這麽壓在自己身上,微有些不自在地說:
“不能。”林慕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占便宜的機會,直截明了地駁回了他的提議。
譚翊臣微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了片刻,終究還是沒再多說什麽,反而無奈地妥協了:“那你問吧。”
“現在是什麽時候,這裏是哪裏,還有,你是誰,姓甚名誰”林慕年眯了眯眼,壓著他往前欺進了幾分,活脫脫的就一欺負良家漢子的小惡霸似的。著他的步步緊逼,譚翊臣不自覺錯開視線,“這裏是譚家,現在是晚上十點,我姓譚,名翊臣。”原本淡然的語氣中,此刻多了些不易察覺的緊張無措。待回答完之後,譚翊臣這才察覺出一些不對來:“你嫁到這裏,事先竟對我一無所知麽”林慕年這會兒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其餘的感覺他回答了個寂寞。
“我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到了這裏,我去哪兒知道這些”
他現在算是能確定了,這人可能還覺得自己活在他處在的那個年代,對於現在的情況,可能還不知道。思及此處,林慕年又繼續補充了一句:“我問的是現在是什麽年份,不是問你幾點。”聽完他說的這些話,譚翊臣頗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了他的話:“現在是民國七年。”國七年按公元紀年就是1918年左右。據他所知,這座凶宅的初代主家,滿門離奇死亡的時間是在1920年初。而這初代主家也是姓譚,家主好像是清末的進士,之後當任的官職好像還挺大的。林慕年稍作深思,在思考著該不該告訴他現在已經是新世紀了。
但想了想,又覺得在他還完全不知道的情況,告訴他關於他們家未來會麵臨的悲慘結局,好像還挺殘忍的。
譚翊臣見他不說話了,根據他先前問的問題,也不由提出了他的疑惑:“你為什麽會這麽問,還有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林慕年決定將裝傻進行到底,佯裝沒聽懂他問的問題:“我剛才有說什麽話嗎我怎麽不記得了至於我問的問題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我這人記性不行,有時候記憶容易混亂,所以才想向你確定一下。”
說到這裏,林慕年掩唇打了個哈欠,從他身上翻了下來躺到一邊,一把扯過邊上的被子給自己蓋上,“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要睡了。”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