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來時,林慕年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裏。
天已經黑了,四周隻有兩盞昏黃積灰的油燈作為照明,趨光的飛蟲繞著玻璃燈罩飛,落在地上的蟲影忽大忽小。
林慕年的雙手被捆在了柱子後,雙腳也同樣被捆著,粗糲的麻繩紮得他腳脖子疼。
他靠著身後的柱子,仰頭看了眼頭頂上結滿蛛網的天窗,問係統:“現在幾點了“
“晚上九點十分。quot;
林慕年:
這個點兒,等他回去黃花菜都涼了。
“吱呀”一聲,緊閉的倉庫大門被從外麵推開,揚起了一陣灰塵。
等塵埃落定,林慕年借著微弱的火光,才看清來人的麵目。
“你將我綁來這裏,就不怕我家沈老師生氣麽梁教授。”
林慕年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目光冷淡散漫地看向來人。
梁柏年雙手戴著橡膠手套,手裏提著一個銀白色的箱子,不緊不慢地走到林慕年麵前,半蹲了下來。
“你放心,他找不到這裏來。而且,他也沒證據懷疑到我身上。”
林慕年故作無辜,問他:報複我嗎還用上綁架這一招了。”
梁柏年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明知故問的嘴臉,他猛地伸手扣住林慕年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你別給我裝不知道,沈硯卿隻能是我的。既然你不識趣,硬是要和我搶,那就休怪我了。”
隻要讓林慕年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沈硯卿就不會再受他影響向做出那些錯誤的決定。
等時間一久,他就能發現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
瞧見青年眼底的偏執瘋狂,林慕年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看來你還是沒認清事實。我不屑和你搶,因為沈硯卿自始至終就是我的。奉勸你一句,在我沒生氣前趁早收手,要不然天王老子來了都保不住你。”
梁柏年微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說這些笑話!“
林慕年懶得理他,瞥了眼他帶過來的工具箱,嘖了一聲:“這是打算毀屍滅跡呢”
他這樣毫不驚荒的表現讓梁柏年毫無成就感,更讓他覺得惱羞成怒。
“放心,我不會殺你。隻是這張臉太礙眼了,就讓我幫你換了吧。”
梁柏年從工具箱裏取出一柄手術刀,用刀背貼著林慕年的臉緩緩劃過,
林慕年沒有出聲,就那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越是平靜,梁柏年就越覺得沒有成就感,就越想激出他的情緒。
“知道嗎試圖和我搶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你以為沈硯卿這麽多年來為什麽總是一個人那是因為,我把那些試圖靠近他的人都弄走了。”
梁柏年像是炫耀自己的成果一樣,細數著自己做下的一樁樁一件件,越說越興奮,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梁柏年從小就傾慕沈硯卿,一開始隻是正常追求,在屢次被拒之後就開始死纏爛打。慢慢的,得到沈硯卿變成了他內心裏的執念
由於苦求不得,他病態到監視沈硯卿的生活,跟蹤,甚至在他的通訊設備上安裝定位係統,以便他隨時掌控他的動向。
這些還算是程度輕的。
令人發指的是,他還將手伸到了沈硯卿的人際交往中。
寄恐嚇信和報複性劃毀的照片算是程度輕的,那些與沈硯卿親近些的,哪怕隻是稍微要好的同學,不論男女,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比如莫名其妙地受到襲擊,又或者被綁架威脅。
漸漸的,沒人再敢和沈硯卿做朋友,周圍的人也漸漸開始孤立他。沈硯卿原本就是個性格溫淡的,周圍的人對於他來說隻是過客。他也習慣獨來獨往,這些對他其實並沒有什麽影響。加上梁柏年做得隱蔽,以至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沈硯卿都覺得是他自己的問題。
直到大三時,同班的一個姑娘,因為向他表達善意得到了他的笑容感謝,就被梁柏年惦記上了。
這一次他做得比以往都要過分,竟然收買了一群小混混,在她去給人做家教輔導的路上,將她給
而梁柏年也是因此在沈硯卿麵前徹底暴露。
沈硯卿當時氣急,把梁柏年打了個半死,為此還被學校記了大過。而梁柏年事後則出了國,並且從那之後就沒再回來過。
直到林慕年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真正的威脅所以他才回國,並且進入了雲川大學任教,又想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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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年聽完,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目光如冰棱,死死地盯著他。
quot;你該死。quot;涼冷的字語從緋紅的唇間吐出,不帶一絲溫度,如同死神下達的最後通牒,令人脊背發涼。
梁柏年一愣,旋即表情愈加瘋狂:
話音一落,他旋即翻轉手中的手術刀,眼看就要沿著林慕年的臉頰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