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第二次跳的時候已經完全記不得動作了,還是承臨一招一式給她還原出來的。
承臨尤其喜歡這支舞,還特意編了曲,每每心緒不佳時便會央求她跳給他看,跳完後他的心情便會大好,妘訣對此實在是不明白。
安清婉亦步亦趨地跟著學,長盈也立在一旁候著。
她向德祿公公打聽過了,確實與紫珠因為一個小忙而相識。
至於“海棠舞”,長盈不敢多問,畢竟打聽皇上喜好是死罪,還是少說為妙。
不過既然是德祿公公所說,那“海棠舞”定然假不了。
長盈在心裡默默祈禱,隻盼小主能憑此在宮中立足,不再受位份低下的苦楚。
幾日一晃而過,端午宮宴如約舉行。
端午宴是大宴,後宮妃嬪不論位分高低,皆得出席,要臣也會攜家眷前往。
知道自己馬上就能見到承臨,妘訣莫名有些緊張。
他們已經闊彆三年了呢——不對,還得算上她在其他世界的時間,那便是很多年了——也不知他現在是什麼樣子。
紫珠地位低,隻見過幾回,還都是模糊的印象,實在給不了她清晰的記憶。
妃嬪大臣們落座後沒多久,便聽太監尖細的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這一瞬妘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立刻抬眼看去。
人影攢動中,一道傲然頎長的身影吸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明黃的龍袍包裹著他挺拔矯健的身驅,容貌是一種鋒利的,帶著肅殺之氣的俊美,眉目幽冷,眼神寒冽,叫人多看一眼都嚇得打哆嗦。
妘訣卻久久移不開視線。
承臨他又長大了呢,隻是周身的氣息不再如以前那般明朗,整個人似籠罩在陰鬱之下。
妘訣重新低下頭。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屆時會下不了手的。
承臨擺手讓大家都坐下,說了幾句過節的場麵話後便叫開宴。
他向來話少,做了帝王後更加陰沉,喜怒無常,在殿上處決不聽話的臣子是常有的事,朝中大臣無不惴惴不安。
承臨右手邊坐著後宮最高位者,淑妃薑馳月。
她雍容華貴,國色芳華,帶著剛得聖寵的得意與傲氣,頗有六宮之主的風範。
絲竹樂聲響起,舞娘們翩躚起舞。宮女們端著餐盤魚貫而入,給賓席布菜。
臣子們陸陸續續起身給承臨敬酒,恭維的官腔聽在耳朵裡發膩,承臨間或抬眼,偶爾端起酒杯與臣子共飲。
妘訣看著那眼神,明明是一派祥和熱鬨的氣氛,他卻透露著孤寂的哀傷。
宴會過半,妘訣覺得是時候了,便拉了拉安清婉的袖子。
安清婉有些緊張,她猛飲一杯酒下肚給自己壯膽。
正準備站起來向皇上獻舞,卻突然被人截了道。
一位不知是什麼官銜的臣子站了出來,向承臨拱手行禮。
諂媚道:“陛下,微臣特意給您帶了賀禮。這禮微臣費了許久的力才尋得,陛下見了一定喜歡。”
被這麼一打岔,安清婉隻得先按下,等他獻完了禮再說。
龍椅上的承臨已經喝了個微醺,臉頰略微泛紅,顯得原本陰冷的神情親和了許多。
“哦?徐愛卿有心了,呈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