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張擇隻覺得頭昏腦脹,一時之間也分辨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整個世界都開始快速旋轉起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然後,張擇就可以看到眼前遞過來的礦泉水,全新的,剛剛擰開;還有一雙充滿擔憂和關切的眼睛,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狼狽,隻是急切地詢問到。
「你還好嗎?需要尋找醫生的幫忙嗎?」
「需要坐下來喘口氣嗎?」
張擇還是沒有真實感,隻是覺得一陣兵荒馬亂,腦袋幾乎就要炸裂開來,卻不知道如何判斷眼前一幕的真假虛實,他隻能下意識地擺擺手。
「沒……沒事沒事沒事。」
慌手慌腳地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但看著眼前的身影卻滿腦子都是亂麻,視線惶恐不安地漂移著,輕輕掠過眼前的身影,卻又快速跳過去,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高……高文,你怎麼過來了?」
站在眼前的,正是高文,還有陪伴在側的佩爾特。
所以,真的是高文!
可是,話語才剛剛說完,張擇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真的太沒有禮貌了,自己的話語就好像嫌棄高文出現在這裡一般。
「不是,我是說,你好,我是高文,不對,我是張擇,高……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歡迎你的,但我隻是有點意外。」
顛三倒四,語無倫次。
平時,張擇絕對不是這個模樣,但今天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簡直就被殺得丟盔棄甲,現在再想要挽回一點顏麵,卻已經太遲了。
張擇微微張開嘴巴,滿臉都是尷尬,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麼,大腦運轉和語言係統根本就是兩回事。
高文卻顯得落落大方,眼底流淌出淺淺的笑意,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不是正在尋找陪練嗎?我就專程過來了。」
大滿貫冠軍做自己的陪練?
張擇有些腿軟,下意識地再次喝了一大口礦泉水,這才找回些許鎮定,隻是狂跳不止的心臟依舊慌張得厲害,「可是,你不是剛剛才結束比賽嗎?」
「啊,抱歉抱歉,恭喜取勝。」張擇拘謹地撓了撓頭,然後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和話語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誤解,於是連忙解釋道,「我沒有不喜歡你出現的意思,我很歡迎,我真的很歡迎。」
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嘴笨,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明明想要解釋一下自己,卻全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然後說著說著,自己的聲音就慢慢低了下去。
高文爽朗地大笑起來,「謝謝。」
自信,坦然,真誠,直率。
和東方文化傳統裡的謙遜低調截然不同,卻全然不會讓人感覺到驕傲或者虛偽,反而一種光明磊落的灑脫,倒是和傳聞裡的印象慢慢契合在一起,名不虛傳。
高文的態度讓張擇稍稍找回了一些鎮定,笑容也重新回到了嘴角,隻是依舊有些拘謹,然後就可以聽到高文落落大方地解釋起來。
「對,比賽剛剛結束了,但今天訓練量還是不夠,所以專程過來加練了。」
「不過,沒有找到合適的小夥伴,這個時間點好像堅持訓練的球員並不多,然後在簽到處看到了你的名字。」
「我想著,還好,我不是唯一一個想著訓練的怪胎。正好正好。」
「希望我還能夠趕上,你應該還沒有找到訓練搭檔吧?」
劈裡啪啦地,高文說了一大堆話,可以看得出來,比賽剛剛結束,整個人活動開了,表情和神態都舒展開來,話語似乎也比平時更加活躍明亮起來,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絢爛的色彩,讓人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