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球迷之後,蒂姆和高文就忍不住討論起主場作戰的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在家鄉觀眾麵前的比賽總是特別的,不僅僅是主場應援而已,更多還是一種血脈相連的踏實,整個源動力就是不同的。
高文正在口沫橫飛地說著兒時學習網球的趣事,蒂姆就注意到迎麵而來的一個高大身影,不是因為熟悉,而是因為對方的眼神不善,一雙眼睛如同烏雲密布般黑壓壓的一片,沉沉的低氣壓撲麵而來。
想要忽略都不容易。
而且,那個高大身影似乎正在死死地盯著高文,這讓蒂姆的眉宇微蹙起來,下意識地就保持警惕,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多米?」
高文的注意力正在說故事上,所以稍稍慢了半拍,這才注意到蒂姆的表情,順著蒂姆的視線望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科吉納基斯——
坦納西-科吉納基斯。
高文怎麼可能忘記他呢?卻不是因為他和克耶高斯之間陰差陽錯的恩怨紛爭,而是因為科吉納基斯是高文職業生涯正式比賽的第一個對手,而且還讓高文狼狽異常,一度麵臨對手的賽點,被推向懸崖。
第一次,總是難忘的。
此時,科吉納基斯似乎正在準備上場,朝著球場方向前進,明明旁邊還有整個寬敞的球員通道放著不走,就是故意朝著高文和蒂姆的方向靠近。
這是準備碰瓷嗎?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前腳高文才注意到科吉納基斯的存在,後腳就發現兩個人即將交匯,就好像初中數學應用題裡麵,不知道理由地以不同速度迎麵衝向彼此的兩輛貨車一般,所以,此時需要用數學公式來計算兩個人碰撞的時間嗎?
一秒,一秒半……
科吉納基斯眼神陰鷙地瞪著高文,腳步就已經形成交錯,就在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上半身微微靠近高文,嘴裡壓低聲音嘟囔了一句。
「老鼠。」
老鼠,在西方語境裡,不僅代表著告密者,同時也代表著生活在陰溝裡見不得光的垃圾,形象顯然沒有那麼美好。
話語,如同耳邊低語,輕輕地卻尖銳地狠狠刺向高文,科吉納基斯用眼神餘光輕蔑地掃了高文一眼,緊接著腳步一錯,就故意迎麵撞向高文,用肩膀狠狠撞了高文一下,嘴角流露出一抹惡作劇得逞的壞笑。
然而。
壞笑還沒有來得及上揚起來,肩膀猛地前撲的力量就撲了一個空,整個前衝的慣性瞬間就讓重心失衡。
下一秒,科吉納基斯就如同失控的陀螺一般,往前一撞一撲,緊接著就感受到身後傳來一股推動的力量,他的腳步就順著逆時針方向轉動,上演一出平地花樣滑冰的好戲。
空。
科吉納基斯準備著迎麵而來的撞擊,以至於身體肌肉完全緊繃,蓄勢待發,蘊含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結果沒有想到撲了一個空,慣性就破壞重心,揮舞著雙手試圖保持身體平衡,卻一陣暈頭轉向,找不著北:
怎麼回事?
隻是一陣天旋地轉,仿佛可以看到一堆小鳥在頭頂盤旋。
蒂姆第一時間就注意到科吉納基斯心懷不軌的眼神,正準備預警高文,卻沒有想到高文已經打起精神,順著科吉納基斯前衝的方向,一個順勢後撤步撤掉肩膀再卸掉所有力量,小小的半步就讓開位置,讓科吉納基斯撲了一個空。
眼看著科吉納基斯失去重心平衡,高文沒有袖手旁觀——
他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
理所當然的,高文應該「助他一臂之力」才對,於是,他的右手偷偷在科吉納基斯的腰部順勢推送一把,以柔克剛地送他一程,這才是新世紀三好青年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