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哈裡斯氣喘籲籲地望過球場,注意力全然不在網球上,隻是狠狠盯著對麵的高文,一言不發。
高文卻不為所動,目光堅毅地望了過來,堂堂正正地迎向哈裡斯的眼神,右手緊握成拳,高高舉起,儘管沒有咆哮也沒有嘶吼,但是鮮明的手臂肌肉線條還是展示出內心的堅定不移,毫不示弱地正麵撞擊回來。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盛滿了星辰大海,張揚而肆意、強硬而熱烈。
印象之中,亞洲麵孔總是相對內斂低調一些,特別是華夏臉孔,他們總是以謙虛為美德,很少很少會鋒芒外露地展開攻擊,即使是在比賽裡也很少情緒表露出來。
但眼前的大一新生卻不同。
從登場的第一分開始就展現出一股必勝的信念,不僅張揚而且強烈,從肢體語言到嘶吼聲響都能夠感受到由內而外迸發出來的炙熱,漫天漫地的火燒雲似乎將整個世界點燃,然而鋪天蓋地的烈焰也全部成為他的意誌。
一個眼神,一次握拳。
簡單的動作卻能夠深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壓力,沉甸甸地撞擊在哈裡斯的胸口,悶哼一聲說不出話來。
哈裡斯有些煩躁,不對,應該是非常煩躁。非常!
怎麼回事?
這!他喵地!到底!怎麼回事!
哈裡斯想要罵粗口。
說好的碾壓呢?說好的絕對優勢呢?說好的不值一提呢?說好的實力有限呢?說好的決勝英雄呢?
說好的排兵布陣說好的算無遺策說好的主場優勢呢?
但為什麼現在所有情況都在脫離軌道?為什麼!
哈裡斯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好像被捆綁住了手腳,從自己的發球局到接發球局,不同手段的嘗試都無法打開局麵,轉眼之間就落花流水地連續丟掉七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得分。
腦袋,有些懵。
注視著球場對麵的高文,哈裡斯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對手真的已經那麼厲害了嗎?那麼為什麼還是六號單打?但如果不是的話,現在的局麵又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沒有犯錯也沒有失誤,可是就無法得分?到底是對手超常發揮,還是自己的判斷出現錯誤?
十九歲的哈裡斯進入一個死胡同,他想不通。
「……哈裡斯的進攻手段還是太過單一,拍拍正手、板板發力,全部都清一色是平擊球;而且線路選擇也全部都是常規套路,這對於防守一方來說,很好預判,往往能夠提前移動來搶占優勢,然後哈裡斯的進攻就遲遲無法打開局麵。」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高文這一側,平擊、上旋、下旋、挑高,整個回球的變化非常豐富,再加上出色的預判和優秀的手感,困境之中的回球處理總是能夠尋找到最佳方式,特別是攻守轉換的時機選擇和回球質量,令人眼前一亮。」
「戰術層麵和球商層麵,高文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現在已經將壓力全部推給哈裡斯一側,勝負天平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對於哈裡斯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整理思緒,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重新調整自己的擊球選擇,否則,可能稀裡糊塗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要麵臨更加困難的局麵了。」
「哈裡斯需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