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微微顫抖，頭深深地低垂著，幾縷蒼白的發絲淩亂垂落在額前。</P>

很可憐。</P>

安絮歎了口氣，義正言辭地說。</P>

“怎麼會？不管是你還是陸老太太，你們是向陽村的村民，我都會儘量照顧你們。”</P>

陸以寒輕聲呢喃，僅僅隻是因為這樣？</P>

“我幫你紮上，可以嗎？你可能不太方便。”</P>

“嗯，我很喜歡哥哥紮的頭發。”</P>

安絮沒做過細致活，自己的頭發都很潦草，左一圈右一圈，好歹是紮穩了。</P>

雖然有點醜，跟小孩過家家沒區彆。</P>

但陸以寒身上那股子陰鬱孤僻的氣質減少了許多。</P>

露出的眉眼年輕，如果不是常年有頭發遮擋住臉，會發現陸以寒其實長得非常漂亮。</P>

安絮覺得他的頭發還是紮起來好看。</P>

他給倒了一碗雞湯。</P>

“趁熱喝。”</P>

陸以寒很乖，雙手捧著碗，臉上壓不住的喜悅。</P>

“哥哥燉的嗎？好香，以寒喜歡。”</P>

安絮“額”了聲，撓了撓後腦勺，“不是，是越哥燉的。”</P>

伏越，村裡最有錢的家夥，也是他最討厭的人。</P>

陸以寒嘴角的弧度僵硬定格，笑容褪了點，聲音比剛才淡了些。</P>

“這樣嗎，那也辛苦哥哥你老遠送來給以寒。”</P>

安絮摳了摳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P>

“也是他拎的，進門了才換我，我基本上沒出力氣。”</P>

煮是伏越煮的，拎也是伏越拎的，再香的雞湯也索然無味。</P>

陸以寒不著痕跡地把碗放下，呼吸調整了幾瞬，皮笑肉不笑地開口。</P>

“那就還真是麻煩伏越大哥了。”</P>

陸玉梅瞅著今天陸家人多又亂，就打起了存折的主意，死性不改。</P>

來到陸以寒麵前，質問究竟放哪了。</P>

男生怯怯地抬起頭。</P>

“被姑父拿走了，他還揍了我一頓，難道姑父沒告訴你嗎？”</P>

陸玉梅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得知吳德順自己偷摸著拿了存折還不說，現在直接沒了影，多半是離開了村裡，打算私吞。</P>

“我不活了，這喪天良的狗東西，我辛辛苦苦照顧家裡，他就這麼對待我。”</P>

村民大多都是看熱鬨，也沒人管陸玉梅。</P>

安絮最主要留意陸老太太，來到跟前寬慰了好幾句。</P>

老太太緩緩地抬起頭，眼神空洞，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P>

她微微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話來。</P>

安絮在老太太身邊坐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說：“奶奶，我知道您現在心裡很難過，可是慧芳姐姐不在了，您得保重身體啊，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雞湯，嘗嘗。”</P>

老太太顫顫巍巍地，慢慢喝了，也有了力氣，但止不住的淚水再次湧出。</P>

她哽咽著說：“村長啊，你是個善良的人，麻煩你了，我的孫女……她就這麼走了，我和以寒，唉……”</P>

“有什麼困難您隨時跟我說，而且慧芳姐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您一直這麼傷心難過，對不對？”</P>

安絮的話語仿佛有一種溫暖的力量，讓老太太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P>

她點了點頭，說：“謝謝你，村長。有你這番話，我心裡好受多了。”</P>

存折沒了，陸玉梅連一刻鐘也等不得，她懶得演戲，拍了拍衣服，直接找了個椅子坐著。</P>

是時候準備下葬。</P>

安絮回過神，在人群中找不到伏越，他出去抽根煙很久沒回來，不知道去哪了。</P>

而且陸以寒也不見了</P>

他的右眼皮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