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安城,頓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要知道,此時長安城的正南城門,儀仗延綿十裏!
百姓夾道歡迎。
江風最是不習慣這樣的場麵,坐在車駕裏,相當不爽。
駕車的還是燕霽清和丁七月。
天子駕六,而江風駕四!
這四匹馬,丁七月一人便能禦之。
“快點快點。”江風在裏頭催促道。
燕霽清笑嗬嗬的說道:“七月為江公子駕馬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如此威風,他現在站的可直呢,單手持韁繩,單手扶劍柄,威風凜凜,哪裏舍得快?”
丁七月的老臉一紅,道:“大師兄,看破不說破!我也是第一次被這麽多人夾道歡迎,大師兄的心情難道沒有一點澎湃嗎?”
燕霽清默默的坐定道:“即便是心潮澎湃,也不得失了儀態!”
江風無奈,道:“心潮澎湃嗎?嗬嗬,做我們這行的,越是低調越是安全,這麽高調的引人注目,著實令人擔憂。”
丁七月和燕霽清相視一眼,頗有些無奈,他們這位江公子啊,時時刻刻都緊繃著自己,好像隨時有仇敵會從什麽陰暗的角落裏,手持匕首將他刺殺了似的。
“江兄,話也不是這麽說的,說到底,你可是英雄呢!普天之下的百姓都得感激你呢,別的時候我們就不說了,這個時候,您也得從您的幕後走出來,讓百姓矚目崇敬一下你吧,不然百姓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給他們帶來了安定的生活呢。”
燕霽清言簡意賅道:“七月說的有理。”
“江大人…哦不,現在應該叫江侯爺了。”
江風掀開車窗的簾子,見謝知先也撐著一架車駕,與他並駕齊驅,估計是他的抱怨聲音太大,一不小心吵到了謝知先。
“謝相不要挖苦我了,我這侯爵之位,哪裏比得上您是一品宰輔啊?”
“哎,江侯爺莫要給老夫扣這麽大一頂帽子,戲弄誰也不敢戲弄江侯爺,誰人年紀輕輕便可達到位極人臣如此成就?不怕江侯爺笑話,老夫十七歲時,還隻是一毫無品級之小吏!”
謝知先手指撚起,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那年他十七,她也十七,他才這小吏不如粟米那麽大。
“天下誰人比得過江侯爺,十七歲,位極人臣,仕途在握,佳人在懷?”
江風雙眼一凝,意味深長的笑道:“看來謝相爺知道不少事情啊。”
“不敢不敢,知道的不算多,也不算太少。”
“謝相爺是有大神通的人,怎好讓謝相爺同我這等小輩平起平坐?”江風吩咐道:“七月,落後相爺半步。”
“蒙陛下恩典罷了,不是謝某的本事,侯爺不必自謙,雖說品級上略遜,但江侯爺的路方才剛剛開始,成就必然會在史書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謝知先揮揮手道:“如今陛下要江侯爺做天下矚目之人,那必然是有陛下的道理,此時誰人敢與江侯爺爭先?”
說著,謝知先又衝車夫吩咐道:“與江侯爺並駕齊驅!”
“是,相爺。”
江風無奈,“謝相爺這是什麽意思?陛下有什麽意思?”
謝知先苦笑道:“陛下說江侯爺與他神交已久,看來是真的,彼此熟絡的知己,自然不會過度揣摩,可江侯爺不妨仔細想想,陛下如此大張旗鼓,不失為是一種保護江侯爺的辦法呀。”
江風嗤笑道:“保護?”
“是啊,江侯爺不要發笑,江侯爺你進獻給陛下之商策,已經得到了陛下的認可與淩煙閣乃至戶部的落實,可是江侯爺難道不知道,這究竟侵犯了誰人的利益嗎?”
江風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著謝知先,謝知先坐在車駕上,身形板正,目不斜視。
反之江風又側頭出來,去看謝知先的車夫。
“謝相爺,這裏是可以談論這種事情的地方嗎?”
謝知先失笑道:“江侯爺不必多慮,此人乃是謝府的人,也是我謝知先多年的仆從。”
江風恍然大悟道:“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謝相爺可是位能人,怎麽會將無關緊要的人帶在身邊。”
謝知先微微一笑道:“還是說回正題,江侯爺所進獻的商策,乃是萬年難遇的國策,陛下無論如何都得將其落實,但是這極大的損害了世家大族的利益,朝堂之上必然會掀起一陣反對的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