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央集權的見解,母子倆各有不同的意見,江風隻是先入為主的提出了擔憂,但是後來一想,趙輕颺是身在其位,自然有她的辦法,於是江風乾脆就不說話了。
趙輕颺還以為是自己把江風給懟的不高興了,她立馬就懊悔起來了,自己乾嘛跟風兒這麽較真啊,他到底也還隻是個孩子,哄哄就是了。
趙輕颺捅了捅江風,道:“生氣了?”
江風狐疑的看了眼趙輕颺,失笑道:“臣怎麽會生陛下的氣?”
“那你怎麽不說話?”
江風見對方一副哄小孩的樣子,更加哭笑不得道:“不想說就不說唄!”
這個時候,馬車停了。
“伯爺,杜家到了。”
張公公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好……陛下要與我同往?”
江風打開車門,掀開簾子,正要出去,忽然想起趙輕颺,便回頭看向她。
“當然,不過既然是你要辦事,朕就在一旁看著就行,不要暴露朕的身份。”
“行。”
江風下車,杜家的門已經開了,顯然是張公公敲的門,報的是他江風的名號,並沒有提及天授皇帝,不然的話,此時杜家大門前應該全是人。
這張公公做事倒是機靈。
江風剛下了車,便有一中年人上前行禮拜見:“草民杜玉鬆拜見渝瑾伯,久仰渝瑾伯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杜家主……”江風剛要開口客套,忽然覺得這個稱呼怪怪的,接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江風臉上浮現出幾分怪異的笑容:
“杜家主,好姓氏啊!”
杜玉鬆一愣,心裏略一品鑒這話,卻覺得話裏話外全是古怪滋味,這客套話……還能這樣說的?
杜玉鬆心裏不住嘀咕,這渝瑾伯的名聲極差,這次上門,杜玉鬆已經做了來者不善的準備了,倒不是先入為主覺得渝瑾伯肯定是個大惡人,隻是渝瑾伯還事關另一件事,便是那武林盟主。
早前些時日,官府便將武林盟之事廣布江湖,幾乎所有門派世家都收到了由戰歌樓,刀山門以及劍林派,三大門派以及十餘一流門派聯名簽字的擁簇武林盟成立書。
凡是江湖武林人士,都要歸武林盟管轄,若是抗命,視同抗旨,武林盟人人得而誅之!
杜玉鬆這樣的小門小戶,雖有自己的獨門絕技,也能在江湖上說得上話,但是麵對這聯名簽字的成立書,他們也隻能選擇服從,跟誰作對,也千萬別跟朝廷作對啊!
“謝伯爺誇讚,也……沒有那麽好。”杜玉鬆尷尬的笑了笑:“伯爺請進。”
江風微笑頷首,他沒有給杜玉鬆介紹,杜玉鬆這樣的小人物,沒有必要讓江風親自給他介紹,又不是走親戚,杜玉鬆隻需要認識他這個渝瑾伯就足夠了。
而杜玉鬆身邊的人,江風也不認識,他也隻需要認識杜玉鬆是誰就足夠了。
“杜家主,你知道渝州城吧?”
“知道,知道,渝州城民生富饒,難不成是伯爺的屬地?”
“不是。”
江風說話時,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趙輕颺。
趙輕颺眼微眯,她忽然想起自己當初隻是給了一個封號,並沒有給食邑封地,不過渝州城和渝瑾伯,倒是般配。
“呃…這…”
“本伯隻是忽然想起,渝州城裏有一戶商賈世家,也姓杜,巧啊,不知杜家主和渝州城的杜家是不是有什麽親戚關係?”
杜玉鬆聞言一怔,心裏急速思考,當初渝州城內江風的動作可不小,以至於後來整個江湖都聞聲而動,杜玉鬆自然也知道,雖然知道的細節不多,但是想來渝州城既然能被江風鬨出這麽大的動靜,那就說明,這個杜家惹上了江風了!
杜玉鬆一個激靈,幾乎沒有猶豫,在江風話音落下兩三秒立馬回答道:“不認識,不認識!天下姓杜的人很多,我們這一脈人丁不興,血脈所及的就隻在津門這個地方而已了。”
江風笑哈哈的拍了拍杜玉鬆的肩膀,道:“別緊張別緊張!杜家主,我也沒有說什麽,我也是商賈,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最起碼我和你本質上是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杜玉鬆嘴角抽搐了幾下,他可不敢跟江風稱兄道弟的,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杜玉鬆不是個傻子,知道江風一個渝瑾伯,那麽尊貴的貴人,既然會屈尊說出這種話,顯然是來者不善。
杜玉鬆不敢多話,隻能是諂媚的附和:“伯爺說的是,伯爺說的是。”
這讓杜玉鬆身後跟著的杜家子嗣十分羞愧,家主這姿態根本毫無尊嚴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