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慵懶的聲音傳來:“齊家主,別急著走啊,我是客人,你是主人,我來了,你走了,這不合適吧?”
齊海雲心裏暗罵:你也知道不合適啊?
江風沒有功夫理會齊海雲此時心裏想的什麽。
“龔相,我在幽都城待不了幾日了,今日到訪,一來是想向你辭行……”
龔九裏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實則已經嫌棄得要死了:你趕緊走,別跟我辭行!
“二來,我提醒龔相一句,若是不想我走,龔相直說,我肯定不會走,我會留下來,好好的,慢慢的,陪相爺玩到膩為止。”
龔九裏臉色一變,江風這話中火藥味相當濃重,他不知道江風這是吃錯了什麽藥了。
“渝瑾伯話裏有話,不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
“哈哈,我沒有什麽話,隻是覺得齊家做如此下作之事,多少是有點不把我放在眼裏。”
龔九裏皺眉,將目光挪到齊海雲身上,神色間頗有幾分不悅,齊家又犯了什麽事兒,惹到了渝瑾伯?
看來這齊家也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聽話。
齊海雲雖然不是一個出色的家主,但是多年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練就了一身,隻是被龔九裏看了一眼,他便明白龔九裏心裏所想,頓時冷汗連連。
此前龔九裏已經嚴厲告誡過他不要招惹江風了,而如今江風卻又因為齊家之事找上門來,龔九裏怎麽可能不怒。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齊家對他龔九裏陽奉陰違!
齊海雲急忙道:“伯爺明鑒,齊家若是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伯爺指正……”
齊海雲忽然想到此前鮮花交易的時候自己動了點手腳,趕忙解釋道:“若是因為鮮花之事,齊家願意做出補償!”
江風古怪的看了眼齊海雲,冷笑一聲,搖搖頭。
齊海雲一愣,“不是這事兒?”
齊海雲有些錯愕的看了眼龔九裏,眼看對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隻能硬著頭皮卑躬屈膝的俯下身子問道:“那可否請渝瑾伯明示。”
“最近齊家進了許多增益啊,齊家已經很大了,家大業大的,還是龔相妻族,在商字一道上,靠著龔相的名號順風順水,但是吃相不能太難看。”
江風說完,看向了龔九裏,道:“龔相,可別是忘了,今日之一切,都是陛下賜予你的,陛下不給,你不能搶啊。”
龔九裏皺著眉,眼神陰鷙的看了眼齊海雲,隨後沉了口氣,抬手作揖道:“龔某明白了,多謝伯爺提醒!”
“相爺能明白那最好,如果不明白,大把想明白的人可以接替相爺的位置,相信我,在幽都城,沒有我不敢乾的事兒。”
江風起身要走,路過齊海雲身旁的時候,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齊海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給你吃你不吃,你要偷著吃,嗬。”
說完,江風了出去。
齊海雲人都蒙了,他錯愕的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龔九裏的臉色,叫苦道:
“相爺,這渝瑾伯也太放肆了,竟然敢到您麵前大放厥詞,這是在威脅您呀!您一再忍讓,這渝瑾伯簡直就是不識好歹!不知天高地厚!”
“混賬東西!!”龔九裏狠狠舉起酒杯,砸在了齊海雲的腳下。
齊海雲嚇了一大跳,趕忙跪下道:“相爺息怒,相爺息怒,那渝瑾伯太不是東西了,膽敢威脅相爺您,您可是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龔九裏大怒,衝到齊海雲麵前一腳踹翻了他:“我說的是你!!混賬東西!”
齊海雲被踹翻在地,整個人都傻了眼,“相爺……”
“你懂個屁!我是不是嚴厲告誡過你,不要去招惹江風,不要去招惹江風!你當真是不怕死嗎?”龔九裏破口大罵道。
齊海雲不知所措,道:“相爺,我沒去招惹江風啊!一直以來都是他來招惹我的!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忍氣吞聲,不曾頂撞!”
龔九裏見他還在狡辯,頓時大怒道:“那這是怎麽回事?他分明要走了,卻還要折返回來,專門威脅我?你以為他是誰?他隻是薑國玉公子嗎?他是周國的渝瑾伯!他是……他是……”
龔九裏嘴唇翕動,半晌將話咽下,默默在心裏苦澀念叨了句:他是周國的天啊。
龔九裏苦澀的坐在地上,世人都道他這個宰相多麽風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誰知道,一個人聰明道了極致,但是身邊全特麽是蠢貨的苦楚。
龔九裏看向空蕩蕩的門扉,幽幽長歎,半是欣慰半是苦澀的笑了笑。
“周國之幸,我之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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