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
“我們所見到的隻有五百人,但是因為你提出的修路與拓河,經過皇帝陛下的首肯,朝廷征了十萬百姓進行勞役,而十萬百姓在秋收之前是不可能將幽都的官道延綿至渝州城的,進度很緩慢,所以後續我們還需要征更多的徭役,十萬,二十萬?不知道,這要看戶部的統計結果。”
龔九裏說完,攤開手,挑釁似的問道:“現在,渝瑾伯,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打算給這麽多的人發多少錢?”
江風歎了口氣,這結果他也預料到了。
龔九裏卻沒打算就此放過江風,滿臉譏諷的算道:
“市價一斤的糧食,最次的是四文錢,一個成人乾苦力活兒,勉勉強強夠一家人的一天飯錢,便算它四斤,養活一家五張甚至更多的嘴,若是渝瑾伯肯給得更多一點,算五斤,二十文錢一天,單單如今規模,十萬人一天便是兩千兩銀子,一個月六萬兩。”M..
龔九裏搖了搖頭,不屑和輕蔑湧現在臉上:“這還隻是渝瑾伯說的工錢,吃喝還沒有算,工具的損耗和補給也沒有算,公職人員的工錢也沒有算,這每一筆都是巨大的開銷,而不是渝瑾伯口中的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龔九裏見江風一副沉思的模樣,便歎了口氣道:“渝瑾伯啊,龔某說話有些衝了,但是這是龔某在其位,必須要說的話,隻希望渝瑾伯知道,不在其位之人自然不知道,國之策,非紙上文章,一字一句,如此簡單,如此浮華!稍有不慎,便是百姓疾苦!”
江風歎了口氣,道:“是,龔相說的是!江風明白龔相的顧慮,但是修路和拓河依舊不可改變,必須要修,必須要拓,將來龔相會明白的。”
龔九裏失望的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他忽然發現自己剛才說那番話蠢得厲害,想憑借自己的一張嘴,勸說江風這個天底下最壞的壞人回頭,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江風無奈道,“以後龔相就會明白的,我所謀求的是將來的百姓不苦,而不你拘泥於眼前的些許得失,但我還是力求每件事做到最好。”
江風看著這隊伍綿延向遠處的山林,搖了搖頭,感慨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龔九裏有些驚訝的看著江風,難以想象江風這種陰險狡詐之徒,攪弄乾坤之權臣,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江風道:“我記得我給了一部分銀子出來修路的啊。”
“即便是有你的給的銀子,依舊不能花錢大手大腳的,你要求太高,戶部必須精打細算。”
這個時候,運送勞役的晚飯的牛車走了過來,一股有些古怪的味道傳來,很快,在監工和兵士的監督下,這些勞工開始排隊領取飯食。
每人每份的飯食不多,基本上隻有粥。
“他們就吃這個?”
龔九裏沒好氣的反問道:“那不然你想讓他們吃什麽?吃山珍海味,佳肴精肉?”
江風皺著眉,龔九裏說的是實情,國家產能不發達,國家稅收低下的情況下,徭役,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
“這就是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辦學就已經觸動了那些大家族的利益,然後你要修路,你還要拓河,這就是讓那些士族抓住了把柄!你倒是爽了,陛下會挨罵的。”
江風皺著眉道:“即便是要節省,也不能這麽節省。”
“那不然,你出錢?”
“我出可以。”
龔九裏一怔,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江風會這麽痛快的掏錢,此時聽到這話更是失聲叫道:
“你竟然會出錢?”
江風頓時滿臉不悅的看著龔九裏,道:“龔相,這已經是你第二次這樣質疑我江風的人品了!我說得出來的話,我哪次沒有實現?倒是龔相,一而再再而三欺騙我的真誠,讓我很是難過。”
龔九裏皺著眉道:“我有些看不透你了。”
江風笑道:“龔相本來一早就沒有看透我,現在又何必如此苦惱呢?龔相,我出錢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龔九裏聞言,臉上的疑惑頓時舒展開來了:“對了嘛,這才是渝瑾伯!”
江風見狀更加受傷了,他是個好人啊,怎麽被人頻頻誤解呢?
龔九裏要是知道江風的心聲,估計會氣得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他娘是好人?你他娘是好人的話,那我龔九裏哪裏來配叫奸相?
龔九裏一副看透了江風的樣子,十分舒心的說道:“你說吧,什麽條件。”
江風道:“你親自監管,這筆錢是用於修路的,獨絕貪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