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江風之後,李高明兄弟姐妹四個都跟在了李萬三的身後,在自家的後花園散步。
李府的後花園,雖說算不上窮奢極欲,但是也算得上是奢華精致,點起了燈火的後苑夜景也別有一番風味,隻是此時李萬三背著手漫步在其中,卻無暇欣賞。
李高明大概是覺得此時的氣氛多少有點壓抑,所以想著開口說點什麽,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倒是身旁的李為善不知是想什麽想得入神了,竟不自覺的‘嘿’一聲自嘲的笑了出來。
頓時,李萬三和三個子女都看著李為善。
李為善頓時尷尬不已,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出頭鳥。
不過好在李萬三並沒有過多的理會自己的小兒子。
李為善此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本來父親沒有計較就很幸運了,他該沉默讓這事兒揭過去的,但是他眼看父親沒有再理會他,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道:
“父親此前還說江弟與我們家乃是有情,我們家與江弟有恩,即便江弟萬般思量,也會顧全我們李家,現在看來,還真就是把我們家都‘思量’進去了呢。”
這話充滿了自嘲和嘲弄的味道,自嘲自然是自我嘲諷,但是這嘲弄嘛,便是在嘲弄江風和李萬三了,隻是這話一出口,就再次引得父親和兄長姐妹的目光。
李為善話音剛落,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但他身為李家的兒子,自然沒有膽怯這一說,乾脆也就硬著頭皮看著自己父親了。
李萬三隻是淡淡的掃了眼其他的三個兒女,便明白了他們也是這樣想的,他們對江風多少有些失望了,畢竟今日,他是親自上門逼宮來了。
自己的這些兒女啊,隻怕是對江風頗多怨言,隻不過當著江風的麵沒有講出來,之前顧忌自己也沒有當著麵兒說,可是心裏的嘴卻是止不住的。
李萬三笑著搖搖頭,這兩雙兒女啊,還是太淺薄了,也是,畢竟不是天下人都是江風。
李萬三此時並不是在埋怨江風,他是在思考江風所說的可行性。
“唉,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就直接說吧,沒必要藏在心裏,一家人有什麽說不得的?”
李高明等兄弟姐妹四人對視了一眼,李為善眼神瘋狂示意,好像是在說:我都已經開口了,你們還要裝啞巴嗎?咱們李家可得意見一致啊!
李高明歎了口氣道:“爹,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您早前就說了,江風是個做大事的人,這…這做大事的人,就這麽不顧身後人嗎?就算我們不算上他的自己人,他多少也得給我們留點情麵和餘地吧。”
李徽兒冷哼道:“大哥,人家已經很給我們留情麵了,人家渝瑾伯還親自上門來建議,這是建議嗎?或許是吧,但是妹妹我感覺吧,我們李家,就好像當初在渝瑾伯府裏的那些江湖武林名宿一樣的境地,或許還更糟,難說人家是不是把我們當成了渝州城那些豪紳名戶?”
李高明還想眼神示意妹妹委婉一點,可他又再一次充分了解了自己妹妹李徽兒這大家閨秀的模樣背後,是一副武林人士的直率性子,一開口便毫不留情的說完了心裏的怨氣。
李高明隻能不住的苦笑。
李蔁兒接著姐姐的話,道:“爹,您別怪我們有怨言,換了誰,都覺得不舒服的,我們李家對江風不薄,他要對付天授皇帝的時候,咱們李家可是不遺餘力的幫助他了!那可是天授皇帝,是周國的天子!”
“差點便是萬劫不複的境地,他非但不感恩,竟然還親自上門相迫!這著實讓人心寒!說實話,此前我們叫他江弟,是因為把他當成了自家人,爹,您與他的大伯還是莫逆之交呢……”
“蔁兒!別說了!”李高明趕忙嗬止道。
這話埋怨到江風身上就算了,說到了父親的莫逆之交身上,那可就不得了了。
李萬三聞言,淡淡的笑了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你們都誤會了,江風真不是在逼迫我們家,他是做大事的不錯,但是他不是無情的人,所以如果我們不願意,他肯定就此作罷,此後絕口不提。”
李萬三回頭看了眼兒女四人,失笑道:“看來你們是不相信的啊,其實我現在修書一封,到渝瑾伯府上,明確拒絕此事,江風此後定然絕口不提!”
李高明等四人聽這話,相視一眼,還有些半信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