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丁七月回頭,滿臉默哀的看著車駕裏的江風:
“江兄……已經虛到這種地步了嗎?”
“一聲想,兩聲罵,說明有人又想我又罵我。”江風揉了揉鼻子。
“可是你打了四個噴嚏啊。”
“你不懂,這是因為有人先是想我,又想我,然後又罵我,又罵我。”
“還能這樣解釋?”
“別廢話,到了沒?”
“快了,前麵就是了。”
“草,這路真爛啊。”江風扶著門框,隨著坑坑窪窪的路麵與馬車一起搖晃。
“草?”丁七月好奇的側目。
“草,一種植物。”
“我知道是種植物,但是你這個字眼好像不是用作闡述,而是來表達一種很不爽的情緒啊!”丁七月困惑的看向了江風。
“對!丁兄很有悟性嘛!這個字眼就是用來表達情緒的,是我自創的江氏語言,其中還有不同音節的臥槽、哇靠、哇敲和哇日。有機會我們探討一下。”
燕霽清也古怪的看了眼江風:“這個臥槽,三師妹也經常用,三師妹也說她自創的,江公子你也說你是自創的,所以你們倆到底誰才是原創?”
“我們共同創作的,我們心有靈犀,懂我意思吧。”
燕霽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有靈犀嗎?真是玄之又玄啊。
左右兩旁跟車狂奔的劉鈺和陸一氣喘籲籲,劉鈺氣喘之餘還抽空插了一句:
“不…不…我不太懂,心,心,心有靈犀,好,好玄的詞啊!”
江風捂住臉,差點忘了這還有倆術士,就喜歡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不需要你懂!二師兄,你專注跑你的步就是了!看來二師兄您還是運動量不夠,你看六師兄,現在跑得快要神誌不清了!要不再給你負個重?”
劉鈺臉色一變,滿臉驚恐,哭喪著臉說道:“江公子,你是真的狠啊!”
陸一翻著白眼,身子上的肥肉到處亂顫,四肢已經很不協調在協同運作,雙手的在空氣胡亂抓,嘴裏嗚哩哇啦的在喊著一些無法理解的音節。
為了讓劉鈺和陸一減肥,大師兄燕霽清可算是學會了刑部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每次出行,就用一根牛皮繩把他倆的腰捆上,係在馬車上,要是敢不跟著跑,那就被拖著走吧,這路上坑坑窪窪的,隻怕到了目的地也差不多要被撞掉幾顆牙。
反正有寧清焰在,他倆也死不了。
所以這段時間的幽都街頭總是能看到這殘酷又殘暴的一幕,江風就好像地主家的紈絝惡少,正在折磨兩個人畜無害的胖子,周圍有誌之士皆是義憤填膺,但是當江風亮出了渝瑾伯府的標誌和名號之後,有誌之士們頓時敢怒不敢言,但是敢怒視。
於是江風這個渝瑾伯的名號繼名不副實的風波之後,又陷入了一個紈絝子弟的惡名之中。
燕霽清本來還有些愧疚,但是看到江風毫不在意甚至因為毫不在意而導致毫不知情的時候,他也就自我釋然了。
“等回了幽都城,我立馬去龔九裏府上,必須讓他把這條路也修一修才行!這麽大的國都,這麽富裕的財政,連城外的一條小路也不舍得修一下,真是小氣!”
江風終於看到了村落的人煙,立馬道:
“就停在這吧,這條爛路,我是一刻也受不了了,我們走過去就是。”
目之所及的距離還是很長的,至少對於望梅止渴的劉鈺和陸一倆人來說是這樣,陸一到達村落的時候已經是一頭大汗淋漓的死豬了,劉鈺也好不到哪去,雖然還沒有累暈過去,但是大汗淋漓,好像淋了一場大雨似的,兩腿還不住的打顫。
村子裏的村民們見了江風這些衣著華貴的大人物,一個個站在遠處膽怯的不敢上前。
還得是村子裏的村長壯著膽子帶著幾個村民,拿著水壺來到了近前。
燕霽清和丁七月接過水壺,與人道謝,哪知道對方神情惶恐,不敢答話,退到了老村長的身後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幾人一眼。
燕霽清見狀,也是無奈,將水壺遞給了劉鈺和陸一。
劉鈺灌了陸一半壺水,把他灌醒了,然後可憐兮兮的做出一副哭喪臉道:
“大師兄,給點兒吃的吧!六師弟快不行了。”
陸一剛剛恢複神誌,冷不防聽到這話,趕忙回了一句道,“我還行!”
劉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行!聽師兄的話,師兄說你不行你就不行!”
“還沒到用膳時辰。”燕霽清淡淡的回答道。
二人頓時耷拉著腦袋,像是蔫了個菜芽似的。
村長來到江風的跟前,就要行禮。
江風見他要行大禮,趕忙過去攙扶:“老丈,不必大禮,沒這規矩,我又不是皇帝哈哈。”
村長見江風還挺平易近人的,頓時鬆了口氣,道:“見過這位貴人,老漢是這莊子的村長,鬥膽過來見貴人,是想問件事兒。”
“你問。”
“貴人自從林主家接過我們村子,便一直沒有來吩咐我等,我們知道貴人心懷憐憫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但還是有些不安,所以老漢想問問,此後這田地年租,我們該上交幾何呀?”
江風一怔,他還以為這老漢是想問他們在山上的安排呢,沒想到是這種問題,不過也是,江風開始小小的反思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做的都是大局安排,卻忘記了民以食為天的最基本的道理,這不應該,這不應該,自己在長風鎮可是也在種地的。
那些土豆應該已經長了三四茬了吧,有婉兒在,江風自然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