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無聲,但魏忠武與李基腦海裏卻炸響了驚雷。
魏忠武的眉頭緊鎖,即便是一旁站著的李基也眉頭一皺。
禦書房內又陷入了無聲之寂靜。
主要是薑元胤這話說的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太荒唐了!
太荒謬了!
這怎麽可能?
兩國締交的盟約是江風爭取來了,是九死一生換來的,但是陛下卻在懷疑,就算陛下沒有正麵承認懷疑二字,隻能說是猜測,但是魏忠武知道,這就是懷疑。
是陛下心中的芥蒂!
而陛下竟然將這芥蒂對自己說了,顯然這芥蒂難以抹去,這對於薑元胤來說絕對不是偶然得來的一時荒謬的想法,而是有些震撼人心的猜測!
薑元胤歎了口氣,道:“朕也知道,朕突然這樣說,很是不對,江風為薑國做出的貢獻太大太多了,而且江風之才很可能不僅限於此,從周國之行,他能大鬨周國還能在周國安然無恙的活下來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朕不該揣摩他,但是江風太不可控製了,他是與朕站在同一高度的人,正是如此,他也為朕所忌憚。”
魏忠武緊追著道:“陛下,切勿如此!臣以為江公子絕非別有用心之人!即便拋開臣對江公子的了解,再拋開江公子對薑國做出的貢獻,再抹去喪將軍國戰之威,就是清清白白的少年郎江風,他的家人,朋友,乃至妻子,都在薑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做出對薑國有害之舉動!”
薑元胤點了點頭,道:“是啊,朕也是這樣想的,雖然這樣想,也太不是人了。”
魏忠武趕忙抱拳跪下:“陛下言重了!”
“不言重不言重,若是江風在朕麵前,聽到了朕的這些話,肯定會指著朕的鼻子這樣罵。”薑元胤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看著跪地的魏忠武少傾,才上前去將他扶起來。
薑元胤欲言又止,魏忠武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陛下,不明所以。
薑元胤展顏一笑,道:“沒事,反正不是人就不是吧!到時候江風回了國,朕再親自找他好好問問。”
“是,陛下,屆時臣與陛下一同問。”
“好。”薑元胤將還沒打完的半幅牌扔在案幾上,道:“勞煩魏卿陪朕打發時間了,魏卿上朝也累了,朕讓人送魏卿回去?”
“謝陛下,臣告退!”
薑元胤目送魏忠武離開禦書房,眼中閃爍著幾分意味深長的光芒。
“李基,你說,江風到底想乾什麽呢?”
李基連忙道:“奴婢不知,但奴婢以為,魏大將軍說的極是!再說,江公子即便再怎麽不同尋常,不按常理行事,他也還是陛下的女婿,與陛下是一家人,又怎會做出有損薑國,有損陛下之事?”
薑元胤笑了笑,“朕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朕忽然間想起了一句話,這句話是江風說過的。”
李基猶豫片刻,道:“奴婢不知……陛下說的是哪句話?”
“嘖……江風說過,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李基聽到這話,頓時雙腿一軟,差點又跪下了。
薑元胤又放聲大笑道:“哈哈哈,不過江風可不是成大事者,江風有情啊。”
李基聞言,擦了擦汗。
薑元胤似笑非笑的扭頭看了眼早已經關上了的禦書房的大門,意味深長的說道:“正是因為江風有情啊,若是江風無情的話,戰國吳起在世也難說啊。”
李基心臟猛地一跳。
“朕乏了,擺駕長春宮。”
“是,陛下!”李基趕忙俯身應和道。
待到李基起身時,有些複雜的看了眼薑元胤,戰國吳起,那可是為了成大事,而不惜殺妻棄子之凶狠惡鬼啊!
李基發現,自己常伴陛下十幾年,此時竟然覺得,即便是他這個伴隨陛下十幾年的老人眼中,陛下也並不是如尋常時候那樣,看起來那麽透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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