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把林知意問蒙了。
江風見他不開竅,頓時有些無奈,這小子不開竅啊。
他看上去是那麽正經的人嗎?
江風輕輕撚起茶杯,抿了一口:“天泉山的泉水,來回運水就要花費幾十兩銀子,這水是雲枝閣泡茶所用的專用水,而且一趟水還不夠,還得用十幾趟,這是林公子還經營著雲枝閣的時候定下的規矩,很精貴,很精細,但是花費多餘繁重。”
林知意被江風的話弄得心神混亂,不是正說著江湖武林的事兒嗎,怎麽又說起了天泉山的山泉了?
林知意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天泉山的泉水清甜甘洌,是上好的水,用來泡茶自然是最合適不過,而且雲枝閣來往的都是貴客,貴客最為精細,其中不乏好茶之人。”
江風瞥了林知意一眼,這家夥真就跟丁七月說的一樣唄,是個腦子僵硬的腐朽文儒!
江風剛才看他那麽激靈,還以為他是個聰明人,應該讀懂江風的話,但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老實巴交得還以為自己說的是水的事兒。
老子說的是水嗎?老子說的是錢啊!
江風皺著眉道:“我聽說林公子家中也是武林世家?”
“回稟渝瑾伯,知意家中確實是武林世家,但是水平實在上不得台麵,幸得陛下賞識,林家曾得雲枝閣經營權,所以才在幽都城中以及江湖上聞名。”
林知意說著,還有些尷尬,這雲枝閣關係到他們林家的江湖地位,而今陛下直接把他們林家換掉了,著實讓他們林家的地位顯得尷尬不已。
江風笑了笑,道:“我還聽說,貴府的家底很殷實啊。”
“不敢稱貴!隻能算是商賈之富庶。”
江風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富庶沒什麽不好的……跑題了…哈哈。”
林知意心裏想,是跑題了。
他還沒忘自己是來乾什麽的呢。
隻是江風的話太多太密,他都插不上話。
“伯爺!知意懇請伯爺見一見江湖各大門派的名宿,他們於周國而言,也絕不是爾爾。”
江風淡淡的說道:“我問過了,我為什麽要見他們?他們就請林公子來見我,是什麽意思?連一塊敲門磚都沒有?這也未免太看不起我江風了吧?我雖然這個渝瑾伯隻是個虛名,但他看不起我,我不能看不起我自己。”
暗示已經沒用了,那江風隻能瘋狂明示,如果林知意連個敲門磚都聽不出來什麽意思,那他覺得這林知意也就沒有繼續利用的必要了。
腦子壞掉的人,再利用,反而沒有什麽作用。
江風和張瑛不同,張瑛是即使一張衛生紙都有他的用處,江風是隻有好用的衛生紙才算衛生紙,不好用的衛生紙隻能扔進廁所裏衝走。
“我等絕非此意!伯爺,我等可上門求見!”林知意急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江風已經有送客的想法了。
林知意猛然想起一些京中傳出的消息,這些消息對渝瑾伯的名聲很不利,當然,消息的主人公也是渝瑾伯。
是關於渝瑾伯在渝州城如何如何敲詐那些豪紳的,這件事被一個姓杜的豪門世家添油加醋的上報到了幽都朝廷,但是渝瑾伯是誰,他是新周女皇冊封的渝瑾伯,舊趙時候的關係已經不管用了,明哲保身都難了,誰還管你這個渝州的豪紳首富?
雖然傳過一段時間,但是很快就被監察司壓了下去,但是名聲是抹不去的黑點。
林知意猛然想起這個,心裏立馬靈光一閃,不知為何突然聯想到,江風不會是想要錢吧?
不能吧……
林知意習慣性的把自己代入進去了,按理說,這樣擁有極高地位的人,不應該會在意金銀細軟的啊!
尤其是,麵對分量也不輕的眾掌教,怎麽還談錢的呢?
但林知意不敢貿然斷定了,他趕忙搶在了江風的麵前說道:“若是伯爺允許,屆時我等必然攜厚禮上門!”
江風笑了笑,神色微微緩和了些,這家夥終於是反應過來了,他從來就不是那種在乎名聲的人,他節操都沒有,還要什麽臉?還要什麽禮義廉恥?
無用之物罷了!
“林公子,你應承江湖武林各大門派的掌教真人的請求來見我江風,想必也有私心吧?”
林知意一怔,隨即苦笑,他本來以為這事兒大家心照不宣的,但沒想到江風這麽直接的點破,不過林知意也不敢反駁也不敢發作,隻能是苦笑以對。
“不錯,方才知意與渝瑾伯所言字字非虛,我林家不能算上流世家,也就是陛下賞識才得以脫穎而出,自從,自從……”
“自從雲枝閣被我拿走了之後,林家的地位和聲望一落千丈?”江風接話問道。
“倒是,倒是不至於這麽誇張,但家父預見……與渝瑾伯所說大差不差!”林知意尷尬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啊,所以林家主動應承下來諸位掌教想見我的這個任務了?”
“伯爺聖明。”
“那這麽說的話,你們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塊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