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很多人都睡了。
但是杜家杜滿忠卻睡不著了。
因為刀山胡裴沒有回來。
其實是因為胡裴早就來了,但是杜滿忠沒有發現。
知道胡裴想通了一切,歎了口氣,這歎氣的聲音被杜滿忠聽到了。
杜滿忠慌忙起身,原來胡裴就坐在自己身後的黑暗之中,也不知道多久之前。
杜滿忠老臉一紅,那豈不是說他此前在這廳堂中躊躇渡步,焦急窘迫的模樣都被看了個一清二楚?
杜滿忠連忙來到胡裴跟前,但胡裴似乎一點理會他的打算都沒有。
杜滿忠見胡裴如此神態,心底一沉,此刻也不敢說話。
胡裴忽然開口了:“他雖然是周國的渝瑾伯,但是他其實還是薑國的玉公子,你知道了吧?”
杜滿忠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回答說知道。
胡裴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此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哪裏來的底氣,即便是陛下有的時候也得向大臣們妥協,他一個渝瑾伯,在周國無權無勢,他憑什麽?”
“我剛才看你躊躇徘徊緊張的樣子,我忽然靈光一現,就想明白了,他究竟憑什麽。”
杜滿忠忍不住詢問道:“憑什麽?”
“他早就已經告訴我們了,就憑他不是周國的官,而是薑國的官,或許陛下對大臣有所妥協,但是江風不需要對任何人妥協,他可以在周國肆無忌憚,為了陛下,為了周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若是真的爆發了內患,那所有罪責江風一律承擔就是了,到時候陛下再次派出兵馬追殺江風,江風又恰好幸運逃出了周國,回到了薑國,陛下再頒布旨意,把所有罪責都往江風的身上推……”
胡裴滿臉複雜的看著杜滿忠,道:“他明明能直接搶的,卻還要給你們一個理由。”
杜滿忠張了張嘴,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卻如骨鯁在喉似的。
“算了吧,算了吧,說實話我真懷疑,就算是禪宗,他也有底氣對付。”
胡裴走了,他的懷疑沒有錯。
胡裴離開知州府之後。
燕霽清等人便也知道了江風即將要做的事。
燕霽清與丁七月對江風的未來坎坷表示了十分懇切的擔憂。
“江兄,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想要做什麽,你們不知道嗎?”
江風又把燈點了起來,這廳堂裏燈火如晝。
“說實話,還真不太清楚,我們隻知道江兄接下來想做什麽,江兄想做什麽會跟我們說,但是到底最終要走到哪裏去,我們還是一頭霧水。”
“此前跟你們說過了,在李伯伯府中。”
丁七月撓了撓頭,忽然恍然大悟道:“一統?”
江風抿著唇點點頭道:“一統,天下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