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無聲冷麵道:“我是知道你所為何事,但是,我今日入宮,你就不想知道我所為何事?”
“隻要你說出明鏡下落,一切都好說!朕什麽都給你,朕現在是天下之主,朕擁有整個天下!”
趙輕颺站在龍位之上,居高臨下,豪氣衝天。
“我要禪宗妖僧的命。”
趙輕颺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你想要什麽?”
“你聽到了,我不會再重複!”
“你要他的命乾什麽?你也想為江風討一份公道?你和江風是什麽關係?”
“嗬嗬,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說了我要妖僧的命,你給不給!”
趙輕颺搖搖頭道:“換個條件,禪宗小術士的命朕不能給你,朕還有用,他活著比他死了要有用得多!”
司馬無聲冷笑道:“你不是說,天下都是你的,我要什麽,你都可以給我嗎?笑話,君無戲言,都是笑話!”
趙輕颺淡淡的說道:“你不激朕,朕不會上當!明鏡在哪!”
司馬無聲歎了口氣道:“為什麽你這麽執著?”
“為什麽?”趙輕颺突然眉目間生出一股怒火,衝著司馬無聲咆哮道:“老東西,你難道老邁昏聵?因為朕是他的娘親!他是朕的孩子!!”
司馬無聲淡淡的說道:“早就不是了,十六年前你拋下他的時候,你就不是了!”
趙輕颺冷漠的望著殿下的司馬無聲,道:“你怎麽能說出這般迂腐至極的話來?破月若是在泉下有知,聽到你說的這番話,他怕是會失望至極!”
“你不配提及這個名字!”
趙輕颺漠然道:“那麽你配?十六年你杳無音信,你辜負了朕的托付!”
“我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今日之後,我們與你,再無瓜葛!明鏡,他不會認你!”
“是因為你從來不跟他說朕的事!”
“你做你的皇帝,我們做我們的黎民,各走各的路,不好嗎?”
趙輕颺突然麵目猙獰,指著司馬無聲怒吼道:“不好嗎?你膽敢說出這種話,你不知道朕這十六年來,到底是為了誰嗎?”
司馬無聲冷笑道:“為了誰,不是為了你自己嗎?天授皇帝陛下!”
趙輕颺慘笑道:“你是這樣看我的?好啊,好!隱忍十六年,為了一樁陳年舊怨,終得手刃仇人,這個天下,哪裏是我的,是我為了明鏡打下來的!”
司馬無聲淡淡的搖搖頭道:“他不想做皇帝,你放過他吧!”
“你怎麽知道他不想?天下沒有人不想做皇帝!萬萬人之上!萬萬人俯首稱臣!誰不想做皇帝?你太自私了,你不知道他的意願,強行把他鎖住,你可能甚至都沒有問過他的意願!”
趙輕颺走下了龍椅,走到了司馬無聲的麵前,繞著他走了一圈,打量著他好一會兒,最後失望的搖搖頭:
“你老了,你不是十六年前意氣風發的水無聲了,你也不像那個一身恣意的雲破月。”
趙輕颺背著司馬無聲走回了皇位上:“你越來越像塵埃裏那最微不足道的一顆了!去歲你送信來,說明鏡戰死沙場,我隻感覺自己天都塌了!但是現在想來,十六年能改變得太多了,你果然變了!”
“自從十六年前,我弟弟死在風雪關,司馬無聲就已經死了!風雪關中,那場血戰中,北涼與趙聯手攻薑,若是沒有你,就不可能有風雪關那一場血戰!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你,你這個妖人!!”
司馬無聲本來是在述說著一件陳年舊事,是以一個局外人的位置,但是漸漸的,他的語氣不受控製,最後更是直接指著趙輕颺憤怒的嘶吼。
趙輕颺默默的看著司馬無聲,絲毫不因此而動怒,她笑了,笑得十分淒慘:
“朕那時不是皇帝,朕那時隻是一個女人,你將這一場血戰的罪孽怪在一個女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