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奇怪的回頭,看了眼李公公,似笑非笑道:
“李公公比我辛苦。”
李公公卻認真的看著江風,道:“此言不是老奴對江公子說的,是陛下讓老奴對江公子說的。”..
江風笑了笑,他聽明白了李公公的話了。
“那他確實應該對我賠個不是,但是他是皇帝,我也隻能算了。”江風歎了口氣,更加悲憫的看了眼秦妃。
如果江風猜得不錯的話,這位秦貴妃,也是皇帝陛下的棋子。
可憐。
秦妃看懂了江風眼裏的悲憫,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妃,她怎麽能忍受一個區區五品官的少年對她投來如此憐憫的目光?
她是貴妃,她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任何人的憐憫,對她來說,都是侮辱,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一個區區五品小官,芝麻小官!!
“放肆!!!”秦妃聲嘶力竭的指著江風,怒叱道:“你算什麽東西,你憑什麽敢直視本宮!你該跪下,你該磕頭!你該把眼睛低到泥土裏去,你低賤的眼睛,不配看本宮的臉!你更不配,對本宮施以憐憫。”
江風覺得可笑極了,秦妃越瘋狂,他越覺得這個女人可憐至極,可憐到了塵土裏去了。
秦妃見江風非但不怕,反而看她的目光變得愈發憐憫,頓時越發暴怒,披頭散發的暴跳如雷,一張絕世容顏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猙獰,臉上蒼白得可怖。
此時此刻的秦貴妃呀,一點那種雍容華貴的端莊都不剩下了,她單薄的身子裏最後剩下的,隻有那點可憐又卑微的,驕傲與自尊。
隻是這點驕傲與自尊,仿佛是隻存在夢裏,不存在眼前,所以顯得無比的虛無,縹緲,又可笑。
“可憐的女人。”
李公公低沉的聲音,冷漠非常,像是一口利劍,刺穿了秦妃此時此刻身上最後單薄的偽裝。
她指著李公公,又指著江風,手指蒼白顫抖,她哪裏知道,她現在已經是個犧牲品了,她這樣的弱女子沒有死在李公公的手上,隻是因為,謀朝篡位的這個天大罪名,還需要她來背。
所以她才沒有死啊。
她還以為,是因為她貴妃的身份嗎?
貴妃的身份算個屁啊。
或許在她看來,貴妃的身份是很尊貴,高高在上到天上去,到雲端裏。
但是在這場變動之中的清醒之人的眼中,她貴妃的脖子,也脆弱的隻需要一刀就能劃破。
漸漸的,秦妃嘶吼謾罵的聲音小了下去,隨後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是個蠢女人。
如果她是一個蠢女人的話,她怎麽可能隻憑借沒有權勢的娘家和一身單薄的舞姿,就能一步一步的爬上貴妃的位置?
她早就明白自己的處境到底如何悲涼了,隻是她一直沒敢麵對,從自己兄長死在了這個老太監手上之後,她顫抖著欺騙了自己而已。